趙國這麼多年出來一個靠譜的容易嗎,結果又被禍害的寧肯背上惡名也不肯再和趙國扯上關係,他不心塞誰心塞。

每次想起來這些都想將生死不知的趙遷從深山老林裏拖出來暴打一頓,李牧冷笑一聲,隨即表情恢複了正常涼涼開口,“郡守之能足以令後方穩固,上將軍還有什麼不滿?”

“並無,李將軍多想了。”不慌不忙說了一句,王翦整了整身上的盔甲,“沒有什麼需要我們再看著了,一起出去看看?”

餘光看著兩位將軍離開,趙嘉搖了搖頭,然後看著眼前的官吏正了神『色』。

武將們能聚集在這裏,各郡的文臣官吏卻沒有辦法放下手中政務趕到這裏來,所以,大部分政令還是要等他們商議完送過去的。

不是所有文臣都和他一樣身體強健冬日裏也能騎馬出城,等那些柔弱的走一步喘兩聲的人來到雁門,仗都打完了。

臉上溝壑縱橫的王翦老將軍走出郡守府,風刮在臉上和刀子一樣,轉身,早習慣了雁門關寒冷冬天的李牧神『色』如常,還挑釁的朝他挑了挑眉,“將軍可是受不住這關外的寒風?”

相處了那麼多天,對李牧的脾氣也了解的差不多了,王翦老將軍沒有反駁,隻是搖頭歎道,“年紀大了,比不得李將軍正值壯年。”

聽著老將軍這不輕不重的話,李牧也沒再擠兌人,隻是蹲在路邊兒捧了把積雪使勁兒的搓了搓手。

在外麵不能生活的時候,雪是他們用來保暖的最好工具。

這人也是大度,知道他心裏不太爽快,竟然也忍了他這麼多天,也是難得。

秦人能有如此心『性』,一躍而成為諸侯國中最強的一個也是理所當然。

將翻湧的心緒壓下,李牧拍了拍發燙的手,正了神『色』看著旁邊麵容沉肅的王翦老將軍,“關外天氣難定,上將軍是留在雁門關,還是與我等一同出關?”

方才所有的武將都已經安排到了,他們二人帶兵與匈奴正麵想抗,卻不一定非要兩個人都去。

王翦老將軍年紀大了是不爭的事實,就算帶兵依舊悍勇無雙,身體也可能經不住關外的風雪。

邁步走在前麵,王翦伸手接過馬鞭,拍了拍被牽過來的駿馬然後利落的翻身上馬,待旁邊李牧也穩穩落在馬背上後才緩緩說道,“有王賁蒙恬從旁協助,李將軍用兵如神,老夫放心。”

言下之意,便是不準備再親自上陣。

將人邊走邊說,不一會兒便到了城牆之下,王翦『摸』了『摸』帶著冰渣的胡子,大笑一聲率先上了城牆。

外麵風雪交加,匈奴人雖然也見慣了這樣的天氣,但是也撐不了多久,雪窩子裏可不舒服,他們沒有儲糧的習慣,等他們撐不下去的時候,便是他們一舉將進犯的匈奴兵圍剿的時候。

“李將軍鎮守雁門關這麼多年,如今我等兵強馬壯,可有信心一舉拿下陰山,甚至度過黃河將陽山也納入大秦的版圖之中?”王翦沒有回頭,隻是看著遠處蒼茫的一片沉聲問道。

匈奴人占據黃河南北兩岸已久,他們幾十年前將河南地收了回來,但是北邊卻還沒有,雲中郡雖然名義上是秦國的郡縣,裏麵卻匈奴肆虐,百姓毫無抵抗之力。

那一片抵禦廣闊,既能牧馬又能種糧,中原一帶連年征戰無暇顧及那裏,匈奴人卻將那裏握的死死的,天下最好的牧場有多重要想必不用他說。

先前他們的兵力被其他幾國牽製住,現在總算有機會了,不順便將陰山陽山拿回來就對不起他們這麼勞師動眾。

握緊了腰間長劍的李牧站在王翦老將軍旁邊,眸中帶著誌在必得的光芒,“當年能將匈奴趕出去,如今有上將軍在,吾等必將拿下陰山。”

說起匈奴之事,李牧不知不覺便將自己的位置擺正,王翦老將軍比他更適合當統率,就算不服輸,他也必須承認。

秦國年輕一帶已經成長了起來,身後還有王翦蒙驁等老將坐鎮,若是時間充足,一統中原之後再將北方草原一並拿下也不是不可能。

關外的風雪之中,匈奴的大旗隱隱約約出現在眼前,城牆之下,全身上下隻『露』出一雙雪狼一般閃著寒光的眼睛,蒙恬一手握緊馬鞭看了一眼城牆之上的兩位將軍,點頭示意後走到大軍最前方。

身後,與他一般無二皆隻『露』出一雙眼眸的黑甲士兵整整齊齊的列好了陣勢,隻待前方將領下令然後出發。

“蒙恬將軍頗得其父祖之風,此番北去,勢不可擋。”低聲感歎了一句,李牧鄭重的朝著王翦抱拳行了一禮,“上將軍放心,吾等必不負王上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