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2 / 2)

沒有封地的爵位雖然隻剩下一個名頭,但是在秦人眼中,爵位才是最重要的,也隻有這大爭之世才能造就出爵至徹侯之人。

他先是為大秦開疆擴土的將軍,然後才是嬴政的皇後。

一身黑紅華服寒氣『逼』人的燕執站到屬於他的位置,掃了一眼旁邊的大臣們然後將注意力放回了今天的主角身上。

冠冕朝服腰係長劍的嬴政一步步走到祭壇之上,隻是今日的朝服和往常的有所不同,雖然還是黑『色』為主體,卻又添了正紅『色』的雲紋。

祭壇之下渭水綿延不絕,神『色』肅穆的年輕皇帝立於天地之間,俯瞰著這片幾代老秦人為之拚血拚命的山河。

禮樂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奉常邁了一步走到前麵,然後打開竹簡高聲宣讀皇帝即位詔書。

純『色』黑瞳一眨不眨看著上方之人,燕執的神情不知什麼時候有了變化,這位絕無僅有的皇帝陛下,在他的親眼見證下一掃六合,史書上幾句話就說完了的事情,親自經曆之後才知曉其中艱難,而這個自小曆經磨難的帝王卻從來沒有說苦喊累,而是一步步堅持了下來,直到今日。

——生而為王,複土開疆,海清河晏,萬世流芳。

隨著奉常退下,燕執隨所有官員一起,以大禮拜見他們的陛下,帶著屬於自己的仰慕,獻上比其他人更為虔誠的一顆真心。

一場盛大的典禮,在嬴政祭拜完天地準備進行下一個環節的時候,燕執依舊定定的看著上麵所站之人,似乎還不曾從方才的情緒中走出來。

仿佛夢境一般,鍾鼓樂聲回『蕩』在耳邊,他穿過了千百年的時間來到這與大唐全然不同的年代,然後見證了這人傳奇的一生。

直到上麵那人朝自己伸出了手,祭壇之下的群臣也將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燕執才恍然醒過來,意識到這裏並不是夢境。

奉常已經走了下去,上方不知何時已經擺放了四種不同的冠,這些是嬴政親手準備的,他的阿執加冠,自當和他當年一樣。

燕國祖廟遠在薊都,後來燕王逃到遼東不知被毀了多少,阿執身份特殊,今日不祭其他,隻祭天地。

隨著祝禮聲聲而過,燕執跪坐在祭壇之上,散著的黑發服服帖帖落在身後,膝蓋上緊緊攥著的手還是昭顯出了他的緊張。

再次被請出來的嬴弘看著眼前比當年嬴政加冠時成熟了不少的燕執,再看看旁邊和當年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皇帝陛下,笑了一聲後從有司手中接過緇布冠,然後將燕執散著的頭發束好。

三加之後,最後的冕旒落在頭頂,看著這完全按照自己心意而來的冠禮,嬴政含笑站在一旁,待嬴弘退下後再次朝燕執伸出了手。

冠禮之後便可成婚,他等了那麼長時間,終於等到了今日,如何還會將大婚之日往後拖?

將祭拜天地全部省略了過去,左右方才已經祭拜過了,再祭拜也無甚用處,隻會浪費時間。

祭壇畢竟不是成親的地方,嬴政和燕執一同上了禦攆,而後所有臣子都跟著回到了鹹陽宮。

和去時不同,此時的鹹陽宮處處喜慶,在他們登基大典進行的同時,宮人們便將整個王宮布置了起來。

全程跟著嬴政的指引走著,暈暈乎乎將諸多繁複的禮數走完,燕執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略顯空『蕩』的大殿,好一會兒才送了一口氣。

登基大典和冠禮用了一整日,其中不乏有簡略的步驟,但是黃昏時的大婚卻半點沒有省,除最開始的祭天,其他所有都嚴苛到了極致。

但是偏偏,看著嬴政眉眼含笑的模樣,他隻能硬著頭皮將一項項禮數完成,一整套做下來,連他這個常年帶兵打仗的都有些受不了,嬴政卻還是不見半點疲累,簡直是奇了怪了。

食案前擺了不少大婚時才會特意製作的食物,謂之食禮,眉眼柔和的嬴政和燕執一同坐在案前,然後側身說道,“食禮結束昏禮便成,現在沒有外人,阿執可還緊張?”

一天下來半點脾氣也沒有了,燕執搖了搖頭,眸中閃過一抹暗光然後不緊不慢說道,“開始吧。”

他被這人折騰了一整天,接下來誰折騰誰就說不定了。

共牢而食、夫夫食粟、飲湯、咂醬

最後,合巹而飲。

宮人奉上兩個倒滿了酒『液』的青銅樽,然後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忘了自己酒量的燕執毫無防備的飲下樽中秦國獨有的烈酒,然後在嬴政笑『吟』『吟』的目光下放下酒樽,再睜開眼睛便隻見一片茫然。

放下手中酒樽起身將人抱進內殿,嬴政笑著搖了搖頭,他的傻阿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