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月色清涼,小院裏的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秋醒和丁咚兩個人各躺在一張躺椅上,看著天空上的星星。
“城市裏的天空總是那麼灰暗,從來也沒有看過這麼美麗明亮的星星……”丁咚滿足的歎息。
“嘿……”秋醒笑了起來。
“喂,你笑什麼?我也想像你這樣跑到一個誰都不相識的所在,開一間客棧。從此再也不理凡間事……”丁當伸出手臂打在秋醒身上。
“那你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總是在的……”秋醒輕輕的道。
“哎……”丁咚輕歎一聲,“許多事,總是身不由己的……其實你知道……”
“你又來了又來了!”秋醒不耐煩的道:“這世上任何事,沒有什麼身不由己,沒有什麼沒時間,沒精力!隻有兩種選擇:你願意,或者不願意!”
“呸,你又惱什麼呢!”丁咚賠笑道,“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啊……”
“我自然知道你,我也知道你的意思。我是怕你誤會了我的意思,你知道嘛?你為什麼這麼多煩惱,其實全是因為你放不開啊!”秋醒道。
“嘿,我放不開,我還有什麼放不開的?”丁咚自己喃喃的說。
“你看你那矯情樣兒!你若是能放得開,想得開。你來的第一時間,就是傾訴,痛哭,再傾訴,再痛哭。說累了,哭累了,倒頭便睡。醒來之後,一切放下,又是一條好漢!可是你看看你……”秋醒痛惜道。
“我,我這不是活得好好的?”丁咚笑道。
“你這叫活得好好的?你自己說說,從你來的第一天到現在,你就四個字交待原委:我離婚了。大姐,就算是放個屁,它也得經過腸道走一圈吧。你這一句:我離婚了,就交待完你的人生了?”
“你別急!我不是不想同你說……”
“我沒急!我太知道你了,你不是不想同我說,你是不知道如何說,你開不了口!那些情節和念頭在你的心裏百轉千回,你想不通也弄不明白,所以你不知道從何說起。”秋醒恨恨地道,“哎,可惜我幫不上你……”
“秋秋……”丁咚覺得胸腔裏一陣熱流翻湧,那是種有托付、可托付的感覺,然後它沉沉的往下走,轉到肚裏,靜靜的停了下來。
“哎,至於什麼原因……你不講,我也不願意問。你自有你的道理。”
“隻是囡囡,一個人的心裏可以承擔多少東西,它是有限的,終有一日,你自己攬上身的那些你自以為重要的所有所有,會壓得你喘不過氣的。其實全他媽是浮雲,你明白不……”
秋醒握住丁咚的手,重重的捏了一捏。
“我……”丁咚覺得鼻酸,努力抬頭看著星星,想起那一幕幕,那暴雨、車裏的丁當講的話、想起那聲雷鳴之後她怕得鑽入自己的懷中,她不由的問自己,如果這個女人不是自己親手帶大的妹妹,自己會不會好過一些呢?
“算了算了……不講這些了……”秋醒鬆開她的手,抬起手無意識的在空中揮了幾下,好似在趕走什麼東西。
“酒販子明天要走了,你怎麼看?你還是想不起他來嗎?”秋醒問。
“不知道,覺得這個人挺親近,可是到底在哪裏見過,卻實在沒有印象,你就不能直接簡單的告訴我嗎?”
“嘿……告訴你了,這戲就沒什麼看頭了……”秋醒假裝陰險的笑道。
“切,你當你是王家衛嗎?你這導演當得挺過癮啊?”丁咚啐道。
“哼哼,人家王家衛管不了咱家的事!不過我告訴你,酒販子一走,你到手的機會就丟了……”
“什麼到手的機會?”“這高富帥,這大酒樁……”丁咚不待秋醒說完,一個翻身,跳到秋醒的躺椅上,跨到她的身上,雙手掐住了她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