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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五點半,辦公室裏的人們紛紛站起身,收拾著桌麵上的東西,打算回家過個輕鬆愉快的周末。
覃陽卻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手指木然地點著鼠標,對著顯示屏發著呆。
大雨那天,他將丁當送回學校的路上,她一言不發,沒有了開始時候的好興致。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點得罪了她,卻又不便細問。
頭兩次在迪廳裏邂逅的時候,因為她跟丁咚長得相似,所以他始終對她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可是隨著對她了解的加深,她與丁咚的不同之處,也越來越明顯了。
可是這個姑娘,她真是一個……怎麼說呢,她有時候像個精靈般的古怪可愛,有時候又像個安靜的跟丁咚一樣。
她渾身上下似乎透著一股對一切都毫不在乎的味道,可是當你看著她的眼睛,聽她說她的那些心事時,又會發覺,其實她是那樣的脆弱和需要溫暖跟保護……
這個女孩,挺有意思的。想到這兒,覃陽露出一絲微笑來。
秦珊珊已經托著腮觀察他半天了,看到他絲毫沒有下班要走的意思,還在那莫名其妙的傻笑,便將桌麵上放的雜誌卷起來,站起身,敲著他的顯示器。
“喂!下班了,你走不走?”秦珊珊瞪著眼睛,表情有些生氣。
“嗯?哦……”覃陽這才回過神來,懶洋洋地看著秦珊珊,笑了笑。
秦珊珊最近對他的態度有些奇怪,從前每天早上上班站在醫院門口等著他的慣例,不知道從哪天開始消失了。
而且最近一段時間以來,覃陽明顯的感覺到她對他的態度冷淡了不少,兩個人每天麵對麵坐著,難免有目光相碰的時候,每到這時,她就趕緊轉移自己的眼神,好不與他對視。
覃陽並不知道原因出在哪裏,他也無心深究,更不想深究。
自從上次頂樓天台那次,他被秦珊珊強吻後,因為他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回應了她,他一直就對她心存內疚。
所以對於她每次故意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自己態度親昵、裝成情侶的樣子,他總是抱著能糊弄就糊弄、得過且過的態度。
因此她這幾天對自己的冷淡,反而讓他覺得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如果她對自己的感情能夠就這樣不了了之,那就更好了。
想到這些,他對秦珊珊笑了笑,然後關掉電腦,站起身,抓起桌上的手機塞進口袋,對她說道:“周一見,周末愉快!”
他掏出車鑰匙,將食指伸進鑰匙環裏,晃了晃,準備向外麵走去。
“哎!”秦珊珊背著包,站在辦公桌邊的過道裏,對著他喊。
此時辦公室裏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覃陽聽到她的喊聲,扭頭左右看了看,見無人回應,這才回過頭,看著她問:“是叫我嗎?”
秦珊珊生氣的一跺腳,皮包自肩頭上滑落了下來,她也不管,一雙眼睛瞪著覃陽,眼睛裏仿佛有千言萬語。
她咬了咬唇,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快步走到覃陽身邊,一把抓起他的手臂,扯著他向外走去。
“哎,哎……大小姐,這是上哪啊?”覃陽突然被她抓住,有點無措,又被她拖著,邊走邊問道。
“你告訴我上哪,我又不是不去……你總不能綁架我吧!”覃陽覺得好笑,他的聲音裏帶著些許笑意。
秦珊珊站住了腳步,雙手仍抓在他的手臂上,轉頭盯著他,眼睛眨了兩下,豆大的眼淚,落了下來。
“哎呀呀,你別哭呀,你有什麼事,你跟哥哥說……你這麼哭,太嚇人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快告訴我,哥哥給你報仇……”覃陽驚慌地叫起來,手舞足蹈的看著梨花帶雨的秦珊珊。
“你!就是你欺負我了!”秦珊珊一手去抹著臉上的淚,一手戳向覃陽的胸口。
覃陽被她戳疼了,誇張的彎下了腰,“哎呀呀,哎呀呀,好疼啊……我快死了……”
“撲哧”一聲,秦珊珊笑了起來,臉上的淚痕尤在。
覃陽聽她笑了,直起身子,逗著她說:“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秦珊珊瞪他一眼,走過去挽住他的手臂,撒嬌地說:“我餓了,我要你請我吃飯!”
西餐廳裏,秦珊珊和覃陽兩個人坐在靠著落地窗角落裏的情侶沙發上,秦珊珊正拿著菜單,跟服務員說著,一邊對著菜單指指點點,時不時還抬眼看看覃陽。
覃陽驚恐地摸了摸口袋裏的錢包,看著秦珊珊的手指在菜單上飛舞,咽了咽口水。
秦珊珊終於點完了菜,衝著覃陽嫵媚的一笑,端起桌上的紅茶,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