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蒼老的聲音響在大殿裏,打斷了封映雪和南宮羨片刻的溫情。
封映雪頭皮發麻,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上前去。“太後娘娘。”
“再走近一些,哀家眼睛不好,看不清楚。”
封映雪隻得再往前挪了幾步。同時,她也聽見身後的南宮羨跟了上來,就停在她身後咫尺之處。
“嗯。確實是個標致的美人。”太後說道,語氣中卻聽不出半分溫度。隨後,又慢條斯理的對南宮羨說道:“襄王你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護著,哀家就是想看看她,又不會吃了她。”
南宮羨沒說話,大殿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詭異。
封映雪打圓場道:“太後娘娘莫要見怪,王爺是怕兒臣舉止笨拙,衝撞了太後娘娘。”
“嗯。”太後語重心長的說道。“襄王你看,你這媳婦兒倒是比你乖巧些。”
隨即又對封映雪說道:“既已成了王妃,今後,就要謹守本分,多多扶持幫襯著夫君。你這夫君,哪兒都好,就是性子太烈。你可得多加勸誡。”
“是,兒臣謹記。”封映雪說道,聲音清脆動聽。
“七弟的傷勢好些了嗎?”皇帝忽然問了句。
封映雪心裏暗罵道:“你還有臉問?要不要FACE了?”
“好多了,多謝皇兄關心。”南宮羨語氣淡淡的回道。
“失手錯傷七弟,是何德玉的過錯。朕已經罰他一年的俸祿。七弟就莫要再怪他了。”
“臣弟明白。”
射殺親王本是死罪。皇帝這麼做,分明是在包庇何德玉,作踐南宮羨。這一點,所有人心裏都清楚的很。
封映雪看著南宮羨平靜的臉,心裏覺得隱隱作痛。
她有一股極大的衝動,想要抬頭看一看坐在上麵的那幾位。她想看清楚,這些將南宮羨欺負到如此田地的人,究竟長著怎樣的嘴臉。她很想質問他們,這個從八歲起就在邊疆與敵國殊死搏殺,弄得滿身傷痕的人,回到自己的國家,自己的故土,連最起碼的尊重也不配有嗎?
可她還是忍住了。不是她膽小怕死,而是她知道,她如今的一舉一動,都關乎著襄王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
可她忍得好辛苦。回想起第一次看到他一身傷疤的模樣,回想起他被腦滿腸肥的何德玉一箭射退了好幾步的場麵,再想想剛才皇帝說起此事那副雲淡風輕的態度,她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一隻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堅定有力,給了她此刻她最需要的力量和溫暖。她轉頭看過去,南宮羨正看著她,雙眸清亮溫柔,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她此時此刻,像是有讀心術一般,準確無誤的讀出了他想要說的話——“我沒事。”
“襄王到底是長大了。看著他跟王妃鶼鰈情深的模樣,本宮就想起他兒時的樣子。那時候,他可是個誰都不怕的小魔頭呢。”這次說話的是皇後。雖然沒有抬頭看,可封映雪從聲音的方位能判斷得出。
太後蒼老的聲音響在大殿裏,打斷了封映雪和南宮羨片刻的溫情。
封映雪頭皮發麻,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上前去。“太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