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人,隻知道南宮羨進了宮,卻久久沒見他回來。
魏子軒和聶蕭越來越擔心,從傍晚便在王府門外等著。
直到亥時,風雪已經大到讓人看不清道路時,才隱約看到一個身影,牽著馬朝他們走來。
兩人一眼就認出了南宮羨。
魏子軒跑著迎上去,就看見他一身的雪,頭發和臉都是濕的。上麵還結著細碎的冰凝。
“王爺,您沒事吧?”敏感的聶蕭看出他臉色非同尋常,小心的問。
他不說話,也不看他倆,隻是將馬丟給了魏子軒,便沉默著走進王府。
大雪中,王府的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陌生。原本南宮羨眼裏的黑白灰,變成了一片白慘慘的光景。
路過秋千架,厚厚的積雪,已經讓它無法再隨風擺動。
他默默的走過去,伸手握住秋千的繩索,一把將它生生扯斷,丟棄在雪地裏。
聶蕭跟子軒看到這一幕,大概猜到了原因。但都不敢開口去問,隻敢遠遠的跟著他。
隻見他一路走向浴池的方向,他倆也不明就裏的跟過去。
他穿著所有衣裳,一步步走進浴池,最後抱膝坐在裏麵。龍嘴裏開始吐出熱氣騰騰的水。他的臉,在霧氣中若隱若現,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熱水漫過腳踝,漫過膝蓋,漫過胸口,他從心底到筋骨皮肉都依然感到無法承受的冷。他咬著牙,在水裏微微發抖。
那句話回響在耳邊——“我們就此分開吧,你會成為我的拖累,我想要的是一位健康的夫君。”
眼前的水麵仿佛變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他閉上眼,一頭栽進去……
浴池的霧氣太濃,魏子軒和聶蕭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他的身影不見了。
聶蕭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魏子軒已經瘋了一般衝過去,將已經昏迷的南宮羨從水裏拉上來。
馬車開到丞相府門口,潘竹青正打著傘站在門外等著。
封映雪走下馬車,對潘家兄弟道了告別,便往潘竹青的方向走。
潘竹青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見她眼睛看著地麵,丟了魂一般,飄出一句:“希望你遵守承諾。”說完,繞過他,走進家門。
卓若蘭不知從哪裏得知南宮羨病倒的消息,從客棧一路飛奔到襄王府。
看見南宮羨安靜的躺在床榻上,雙眼緊閉,臉色慘白,連嘴唇都毫無血色,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爺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弄成這個樣子啊?”
“昨晚王爺冒雪從宮裏回來,受了風寒。”聶蕭回道。
“大夫來過了嗎?”卓若蘭問。
“來過了。丫鬟們在煎藥,一會兒就送來。”聶蕭道。
卓若蘭來到床邊,看著自己朝思暮想,刻在骨子裏的心上人,說道:“你們都去忙吧,這裏交給我就行了。我會照顧好王爺的。”
聶蕭苦澀的笑了笑,便打算往外走。
可魏子軒卻揚著下巴、抱著胳膊,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你不走嗎?”聶蕭問他。
王府的人,隻知道南宮羨進了宮,卻久久沒見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