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對庶子的傾軋,是你想象不到的。”韓逸依舊平靜的向她述說道:“榮妃是先帝晚期最寵愛的妃子,她的獨子,怎麼可能不受人忌憚?當年她懷著襄王時,不知受了多少算計,襄王命大,才能有幸看到這個世界。”
和煦的秋陽,忽然變得很冷。她眼中不知不覺蓄起了熱氣。真的很難想象,她最愛的那個人,竟從尚未出生,便開始遭受這個世界滿滿的惡意。
“而且榮妃出生很一般,母家幫不上任何忙。榮妃死後,更是徹底從人們視線裏消失。所以你的襄王,真的是從六歲開始,便獨自對抗這個世界。”韓逸繼續說道。
“以後他有我,無論怎樣,我都會守在他身邊。”她柔弱的聲音裏,充滿力量。
他忽然停滯了片刻,隨即說道:“你這句話,有人曾經也說過。”
“是嗎?誰啊?”
“我娘。”不知為何,提到母親,他的表情又恢複了涼薄。
“她……還好嗎?”映雪小心翼翼的問。
“她不好。她背棄了我父親,也拋下了我。”他轉頭看向她的眼睛,冷冷的說:“她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討厭的人。”
她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半晌,她才弱弱的安慰了一句:“你母親會不會是有什麼苦衷呢?一個女人,失去了丈夫的庇護,在這個時代,想必是很難的吧。”
“你如果親眼見過我的父親,知道他是如何深愛我的母親,就不會輕易的為她說出苦衷二字。”他神情淡然的說道。
又沉默了半晌,她才問道:“你打算,為你父親平反嗎?”
“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如果不能為他做點什麼便一走了之,我就不配做人。”
她看著他的側臉,在他一向雲淡風輕的表情裏,看到了少見的認真和堅持。“這是一條很難的路,可能你用盡一生,也未必能換來你想要的結果。”她善意的提醒道。
“我明白,或許這就是我的命。我可憐的父親,是這個世上最溫厚最善良的人。如果連我都放棄他了,他就真像泡沫一般,徹底消失了。”他聲音很低沉,眸光裏有搖搖欲碎的東西。
“我記得,你還說過你在這世上了無牽掛。可是生而為人,怎麼可能做到無牽無掛呢?”她輕聲說道。
他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片刻後,他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問道:“對了,你昨天生孩子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你是指什麼特別的事情?”她不解的問。
他拿起手邊的日誌,翻到某一頁,擺在她眼前。“你看看,這是最近兩年,行星碎片接近咱們這片領空的日期。這是你自己圈出來的,你都沒注意嗎?”
她拿在手裏一看,頓時目瞪口呆,半晌才支支吾吾的說道:“昨……昨天……”
“所以我才那麼問你。”他回道。
她陷入了驚懼中,臉色慘白,很久才回過神來,對韓逸說:“我昨天,好像真的有穿越回去過。”
“皇室對庶子的傾軋,是你想象不到的。”韓逸依舊平靜的向她述說道:“榮妃是先帝晚期最寵愛的妃子,她的獨子,怎麼可能不受人忌憚?當年她懷著襄王時,不知受了多少算計,襄王命大,才能有幸看到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