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焱傑的哭聲,淒慘悠長,像暴雨一般滲進整座地宮裏的每個角落。
不知過了多久,南宮羨看到從地宮四麵八方走來的熟悉的麵孔。他們一個個臉上,都露出關切的神色。
南宮羨對他們搖了搖頭,他們這才又默默的退了下去。
悲傷過後,便是不可遏製的仇怒。"到底是誰做的?我要殺了他!我要讓他不得好死--"張焱傑提淚橫流的怒吼道。
南宮羨猶豫了片刻,說道:"我調查過此事,確實有懷疑的對象,但還有一些疑點需要搞清楚。"
"是誰?"對方死死的盯著他的臉,追問道。
"在我查清楚之前,是不會告訴你的。"南宮羨語氣堅決的說道。
他還想再追問,可心裏清楚,對方決定的事情,向來沒得商量。便硬生生的吞下了所有的悲憤。
"王爺,我從十六歲起就一直跟著您,您待我如手足,我將您看做親兄長。您一定要替我做主,替我家人做主啊!"說著說著,他忍不住握住南宮羨的手臂,眼淚又順著臉龐滑落下去。
"信我。"南宮羨看著他的眼睛,鄭重的說了兩個字。可對方知道,這兩個字對於他來說,重於千金。
南宮羨又默默的陪了他許久。雖然不說話,可有時候這種無聲的陪伴,比任何語言都要來的可靠有力。在確定對方不會做出任何過激行為之後,他才起身告辭:"時候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過幾日再來看你,順便問你一些事。"
張焱傑也想起身相送,卻被他按住,坐了回去。
這一夜,注定是漫長的撕心裂肺。
回到王府時,已經快到醜時。大部分人都已經進入夢鄉,隻有值夜的守衛還在默默堅守。
南宮羨吹了一夜的風,渾身冰涼。但他不想再去打擾下人為他開鍋爐沐浴。隻在自己屋裏簡單洗漱後,便脫了衣物上了床。
映雪氣息均勻,應該是睡熟了。
他悄然側躺在她身後,隔著一些距離,不願讓自己的寒氣侵襲嬌弱的她。
沒曾想,她忽然一個轉身,滾進他懷裏。
他冰冷的身體陡然間一熱,整個心都熨帖開了。
以為她醒了,可仔細一看,她麵容恬淡,睡的正香。
他溫柔一笑,吻在她的頭頂。
她又動了動,用手臂環住他的腰。整個人貼在他冰冷的皮膚上。
他動彈不得,內心裏也根本無法抗拒。無論外麵的世界如何殘酷,他的小妻子,總是能用她微弱的力量,給他帶來源源不斷的暖意。她真的是上天饋贈與他的最珍貴的禮物。
次日大殿上,皇帝便宣布了德寧郡主與潘朗星的賜婚事宜。
何德玉自然心滿意足,心中放下一塊大石頭。潘朗星則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仿佛皇帝口中說的準新郎隻是和他同名同姓而已。
南宮羨表麵很平靜,可心裏卻泛起不小的波瀾。事情都到了這一步,冷野卻還是沒有向自己開口求助。對方到底有何打算?再這樣拖下去,連他都無力回天了。
張焱傑的哭聲,淒慘悠長,像暴雨一般滲進整座地宮裏的每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