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映雪在嗎?”他進來便問。
“她暫時不在,有事嗎?”韓逸問。
“有她的書信。”信使說道。
韓逸眼眸流轉,說了句:“我轉交給她吧。”
那信使也沒多言,將一個信封遞給了他。
“你知道,這是從哪裏發來的嗎?”信使臨走前,韓逸追著他問了一句。
“是從監軍部轉到驛站的,應該是戰地發來的吧。”信使說道。
韓逸點了點頭,說了句:“多謝。”
等信使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後,韓逸迅速將信收進衣裳內袋。
一轉身,便見映雪風塵仆仆的跑進來。
“你怎麼在這兒?她倆呢?”映雪一進門,便拿起茶水喝了個夠。
“她倆出去了,讓我幫著看會鋪子。”韓逸說道。
“哦,那謝謝啊。”映雪毫無心機的說道。
“既然你回來了,我便可以脫身了。”他露出一抹笑容,說道。
“你忙吧,這裏有我就行了。”映雪說。
韓逸點點頭,便也不再逗留,大步走出鋪子。
回到南風書院,他隻覺得自己心跳如雷。
這樣卑鄙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卻為何比上一次,更加煎熬?
可盡管如此作想,他還是找了一間無人的屋子走進去,坐在一張書案前,用有些顫抖的手,拿出信封,果斷的拆開。
展開書信的那一刻,他確認了自己的猜測,這封信,的確是南宮羨的筆跡和落款。
他嘴角露出慶幸與緊張的尷尬笑容,從第一個字開始,將書信看了一遍。
“有許多話想說,可提起筆的那一刻,卻發現不知該從何說起。我知道,你一定在擔心我的安危,先向你報個平安。我一切都好,王府那些小兄弟,沒有拖後腿,第一仗,險勝。”
“我知道自己,不該給你寫信。可身在戰場,唯有此時此刻,我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平靜和安慰。如果打擾到你,請暫且,原諒我的自私。”
“明日,我們就要向揚州城進發。那裏有真正的敵人在等著我們。我不知道此行,會遇到怎樣的危險。但如果想到你會在京城期待我活著回去,將會給我戰勝一切的勇氣。所以,請暫且,不要將我遺忘。”
“映雪,如果,最終我沒能活著回去,請好生撫養我們的兒子,我會在你生命的盡頭等你,無論多久。”
“羨。”
看完最後一個字,韓逸覺得渾身冰涼。他走到燭火前,毫不猶豫的將信燒成灰燼。
他出賣了自己的靈魂,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絕不能,讓他們死灰複燃。
次日,德寧郡主興高采烈的來到“花想容”。
見到映雪正在幫顧客化妝,她等了好一會兒,直到她完成工作,才上前拉住她,神秘兮兮的笑著說:“他給我來信了。”
“誰啊?”映雪忙著收拾試用裝,隨口問道。
“還能有誰,冷野唄。他說他快回來了!”郡主跟在她身邊說道。
“你總算是要苦盡甘來啦。”映雪也替她感到高興。
郡主一臉幸福的坐到椅子上,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他呢?有給你寫信嗎?”
“沒有。”映雪淡淡的說。
“潘映雪在嗎?”他進來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