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困意來襲,她閉上眼睛,進入夢鄉。
當南宮羨從思索中醒來時,聽到了身邊人均勻穩定的呼吸聲。他意識到,妻子已經睡著了。
他轉過身,輕輕吻上她的眉心,將她的身子摟進自己的懷裏,沒過多久,便也隨著她一起入夢去了。
三日後,一份因慶賀太子結婚而大赦天下,免稅一年的公文,從皇宮德政門發放出去,隻幾天時間,便引起舉國上下,一片歡騰。
太子南宮喆是這件事上的最大受益者。現在他結婚的事情,成了舉國上下衷心祝福的喜事。而且百姓也終於將背地裏給他冠上的"廢材太子"名號給抹去了。但他本人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首先,這樁婚事,隻是政治婚姻,他本人根本就沒當回事。現在每個人都在預祝他新婚快樂,他心裏總覺得不是滋味,有一種對亡妻的背叛感。
其次,如今國庫比他的臉還要幹淨,他是知道的。他不明白為什麼在這樣困難的情況下,王叔還執意要用一整年的賦稅收入來換取他所謂的名譽。他本人,根本不在乎這些。他在乎的是,再這樣下去,這個國家機器,還能不能正常運轉下去。
"王叔,國庫的情況您也是知道的,您這到底是圖什麼呀?少了這一年的賦稅,咱們要怎麼撐過去啊?總不能裁軍,或者克扣官員俸祿吧?"南宮喆追著正在往宮門外走的南宮羨問道。
南宮羨被他問的有些煩,停下腳步,來福也趕緊鬆開他的手臂,退到六米以外。
"你隻看到國庫空虛,你可看到百姓的情況?且不說之前打仗,死了那麼多勞力。行軍路上,大軍所到之處,吃了人家多少糧食,割了人家多少莊稼,你心裏沒數嗎?征稅?你也不看看百姓手裏還有什麼可以給你?命嗎?這個時候,你除了圖名聲,你什麼也圖不到!"南宮羨義正嚴辭的說道。
南宮喆的氣勢立刻又矮了一大截,換了一種苦口婆心的態度說道:"那……國庫空虛,也是事實啊。王叔,不是我不肯體恤百姓。但您想想,咱們有這麼多官員和皇親國戚要養,這諾大的皇宮還有京城,總要維持吧?還有各個災區伸手要救濟,咱不能不管吧?最重要的,還有軍隊,士兵可不會管那麼多,一天沒有糧餉,他們就能造反給您看。這一點,您比我清楚。"
南宮羨的態度也緩和了下來。見太子終於開始獨立思考問題,他心裏還是挺高興的。"你說這些我都不否認。但今時今日,百姓需要休養生息,各行當也都需要喘口氣,謀發展。這樣到了明年,國民才有餘力幫咱們將這個國家支撐起來。你若非要在這個時候繼續搜刮,他們隻能苟延殘喘,到了明年,這種民不聊生的慘況隻會雪上加霜。這樣年複一年的糟下去,就徹底完蛋了。"
不知不覺,困意來襲,她閉上眼睛,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