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喆不斷的吞咽著口水,用以緩解自己此刻內心的激蕩。
都說蘇德是草原上的南宮羨,而南宮羨,是中原的蘇德。他倆在很多方麵,都真的很相似。
那麼話說回來,王叔到最後,會不會也像蘇德一樣,將中原的江山社稷從他手裏奪去呢?
他看向南宮羨,猛然發現,對方竟然也在看著他。眼神有些冷漠,冷漠到近乎無情。
他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已經涼了。
但他忽然又猛然驚覺,王叔……根本什麼都看不見不是嗎?
想到這裏,他動了動身子,向自己的左邊走了幾步。結果如他所願,南宮羨的眼珠子,絲毫未動。
他又向自己的右手邊走了幾步,南宮羨的眼神,依然定在原處。
他這才徹底的放下心來。
說句不要臉的話,自己跟王叔比起來,還是稍微有那麼一丁點優勢的。
可想到這裏,他又立刻怒罵自己無恥,怎麼可以在心裏對王叔如此的失禮?
他若真想奪權篡位,又何必等到今日?
退朝之後,一群擁護太子的大臣聚集在太子府中議論紛紛。南宮喆便將這句話,對著群臣又說了一遍。結果引起他們的強烈反彈。
"太子殿下,恕老臣直言,您這個想法,真的是太不夠成熟了。"宗人令孫弼苦口婆心,掏心掏肺的教育他道:"襄王此人,謀事滴水不漏,凡事不到十拿九穩,他決不會輕舉妄動。慶功宴那日對他而言,不過是時機尚未成熟罷了。"
南宮喆立刻就怒了:"你少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兵權都在我王叔手裏,他要想篡位,還輪得到誰阻攔?"
新任左柱國溫良玉搖頭道:"殿下您錯了。當日他若真的這麼做,失的不僅僅是朝臣之心,更是天下人的心。他善奪天下,更懂得如何守天下。這恰恰是他可怕之處啊!"
眾臣都頻頻點頭,七嘴八舌的附和著。
"你們為何要把我王叔揣度的如此不堪?"南宮喆知道自己一張嘴說不過他們百條舌,氣急敗壞的說道。
孫弼走到南宮喆麵前,用一種極其真誠的語氣說道:"並非不堪,是畏懼啊,殿下!說到底,老臣們,是擔心殿下您啊!"
南宮喆被他眼中的真誠所打動,心裏的怒火漸漸熄滅,換來的,是一腔無奈:"是本宮無能,讓你們沒信心了。"
溫良玉搖了搖頭,誠懇的說道:"非也。是因殿下仁慈寬厚,咱們希望殿下能順利成為一國之君,那才是百姓之福。"言下之意,是南宮羨這個人太恐怖,哥哥們都覺得害怕。
南宮喆將他們的話,都聽進了心裏,覺得其實也並非全無道理。"你們說的,本宮都明白。可你們,也不必太憂心忡忡。王叔雙目失明,要從我手裏奪取皇位,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他說出這番話,本意並不是要侮辱南宮羨,而是想要打消眼前這些人一驚一乍的臭毛病。
南宮喆不斷的吞咽著口水,用以緩解自己此刻內心的激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