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夫人杏眼圓睜,嘴唇都在顫抖:"是……是他的?"
"對,是他家的。"若雅點頭承認。
"他……還好嗎?"千言萬語,最終彙成了一句簡單而又小心翼翼的問題,問出口之後,璃夫人已經滿眼的熱淚。
"他很好。隻是我真的沒想到,他跟您……"若雅已經無法用語言來描述自己此刻的複雜心情。自己的母親,竟然跟映雪的父親有著感情糾葛,這……也太讓人崩潰了吧!
但好在璃夫人很快就打消了她的崩潰。"他跟我,什麼也沒發生過。"
聽到這句話,若雅隻覺得如釋重負。
可璃夫人的表情,卻越來越苦澀。"是我偷偷愛戀他,而他,應該自始至終,都不知道吧。"
若雅忽然很能理解自己的母親。那個潘竹青,即使都四十歲了,還是一副豐神俊朗,風度翩翩的樣子。無論如何也能猜到,二十年前的他,是怎樣的一位絕世佳公子。
"心裏揣著這樣的人,您是怎麼忍受得了我父汗那種人的?"若雅忍不住問了一句。這也是她今後即將麵對的問題。心裏裝著朗星,如何受得了與聶蕭那種人日夜相對?
璃夫人卻笑了起來,反問她道:"沒有他,難道我就能忍受得了你父汗了嗎?恰恰是因為我心裏裝著他,才能在任何時候,任何處境下,讓自己堅持下去。他就像黑夜中,唯一的一顆星星,即使再微弱,也是一點光亮啊,否則,不就真的冷透,黑透了嗎?"
說完,她便發現此刻女兒眼中也噙滿了熱淚,趕忙關切道:"若雅,你怎麼了?"
若雅深吸了一口氣,將即將奔湧而出的淚水全都憋了回去。"沒什麼。娘,謝謝您告訴我這些。對此時此刻的我來說,真的是莫大的安慰。"
母女倆在篷房裏坐著,聊著,時間倒也並不是那麼的難熬了。直到外麵的天色似乎已經越來越暗了。若雅又隨口好奇的問了一句:"對了娘,您的母家,當年究竟犯了什麼滔天大罪,會遭受那樣的滅頂之災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本是璃夫人自打來到草原之後,便一直深藏心中的秘密。但今日既然已經對女兒坦白到這個地步,也就不怕全盤托出了。"話都說到這一步,也不怕告訴你了。娘的親姐姐,是中原先皇的榮妃。先皇駕崩後,當今皇帝和太後,便向我姐姐發難。後麵的事情,就是你知道的那些。"
"等等……"若雅聽完,呆滯了好久,半晌才將所有可能性拚接在一起,難以置信的問了句:"娘,您的意思……是不是說……現在中原那位……那位襄王,是我的表哥?"
"是啊,羨兒是你的表哥。他也總算沒讓我姐姐失望。"
母親輕描淡寫的回道。她不會知道,這個秘密對於女兒來說,意味著什麼。
璃夫人杏眼圓睜,嘴唇都在顫抖:"是……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