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這裏是朝堂!一個個的,都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潘竹青的厲聲嗬斥,總算讓嘈嚷的朝堂安靜了下來。
眾官員也都理了理衣冠,回到自己的位列中去。
潘竹青冷冽的目光,從百官身上移開,最終望向了一直沒有作聲的南宮喆,用一種不帶任何情緒的官方語氣問了句:"太子殿下,方才孫大人的提議,是您的意思,還是他們的意思?"
"孫大人……並未跟本宮提起過。"南宮喆如實說道。但很快,他又抬起眼眸,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對潘竹青說了句:"不過,本宮覺得,孫大人說的也並非全無道理。畢竟修築西北官道,不是本宮個人的事情。不如趁現在,大家把經費的問題說明白了也好。"
他事先的確不知情。但此時這番話,明顯是支持了孫弼敲南宮羨竹杠的做法。
所以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敢抬頭看一眼自己的王叔。
"好,太子殿下的意思,下官明白了。"潘竹青聽完太子的話,表情很淡然,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轉變。而是轉身朝向南宮羨的方向,依然用平淡的官方語氣問了句:"那麼攝政王殿下,對於孫大人提出讓您承擔修路經費的要求,有何意見呢?"
南宮羨掃了一眼堂下眾人,在所有人探尋的目光中,平靜的回了一句:"本王沒有意見。如果在座大多數人,都覺得應該由本王承擔,那麼本王自然義不容辭。"
"王爺……"
"殿下……"
朝堂中有人替他不平,有人替他擔心。
就連原本那些看不慣南宮羨逼宮攝政的老臣老將們,此時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潘竹青隻是微微一笑,接著走到朝堂中央,對著南宮羨朗聲說了句:"修築西北官道,利在萬民,功在千秋。本相今日代表西北百萬黎民,感謝攝政王殿下恩德。"說到這裏,他朝著南宮羨深深鞠了一躬。
回到太子府,南宮喆越想越不是滋味。表麵上,他們似乎將王叔駕到了火坑麵前。但為何此時此刻,內心倍受煎熬的,會是他自己呢?
"這事兒,本宮怎麼越想越怪?"他在西苑書房裏,焦躁的踱來踱去。
孫弼則站在一旁,帶著狡黠的笑容,得意洋洋的安慰他道:"太子殿下,您稍安勿躁。剛才攝政王已經在百官麵前誇下海口,那麼大一筆經費砸在他身上,怎麼的都能把他打回原形了。到時候他哪有閑錢再養那麼龐大的軍隊?不是隻能乖乖的跟您分攤兵權了嗎?"
南宮喆沒有理他的話,而是皺眉站在窗口,望著窗外飄落的雪花。
在一旁伺候茶水的唐宛如,漫不經心的插了一句嘴:"孫大人說的有道理。殿下如今處處受到攝政王殿下的製肘,追根究底,是手裏沒有兵權。"
"夫人真是高見!"孫弼立刻附和了一句。
"夠了!這裏是朝堂!一個個的,都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潘竹青的厲聲嗬斥,總算讓嘈嚷的朝堂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