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項舉措,確實滿足了一小部分人翻身農奴把歌唱的願望,但這一部分的範圍……實在太小了。

開封的這個案子,便是一名農民,在連續承包了國有土地長達二十九年零十一個月時,忽然就病死了。

他們家的人,為了能夠拿到這塊土地的私有權,硬是將這位悲催的家主,放在家裏足足一個月之久。

直到開封府負責戶籍的人,給他們家辦理轉讓土地所有權的第二天。才向戶籍部門報喪,安排下葬。

開封府覺得蹊蹺,派人前往查驗。得出此人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死亡的結論。

結果很顯然,開封府不但取消了這家的土地所有權,還以欺詐國有財產的罪名,將這家的主母和大兒子一並下了大獄。

這樁官司,其實足足鬧了大半年。隻是老百姓做事沒有太多的章法,小打小鬧,引不起多大的關注。

可是這一次,卻不知是怎麼回事,硬生生的給捅到了中央機構。

朝堂上所有官員都看完了之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南宮羨掃視了一圈,問了句:"大家對此有什麼看法嗎?"

堂下這才開始有了一些竊竊私語的聲響。

"各抒己見,說錯了也不要緊。"南宮羨出言鼓勵道。

來福從吏部官員的隊伍裏走出來,垂手立在大殿中央,朗聲說道:"看上去,這是萬民狀告開封府衙的個例,但究其根本,是百姓對於我朝律法的不滿。雖然在國法麵前,情與理都隻能放一邊。但若國法本身過於苛刻,那就需要做出改變了。"

這番話擲地有聲,可話音剛落,就引來堂下軒然大波。

永平郡王幹脆指著他的鼻子,大聲嗬斥道:"來福說話孟浪!國家律法,也是你一個四品官吏憑紅口白牙質疑的了的嗎?"

來福不卑不亢的回應道:"本官隻是就事論事。並無攻擊國法的意思。"

"哼。誰都知道開封府尹向來公正嚴明!開封府衙維護國法又何錯之有?"安南郡王也口沫橫飛,激動的說道。

冷野從隊伍裏走出來反駁他道:"但此事弄的民怨沸騰也是事實。國法固然重要,但百姓,才是國之根本。"

恒親王也按捺不住,親自上陣與冷野開撕:"郡馬的意思,是要為了滿足幾個老百姓的私利,就更改律法嗎?"

冷野眯著雙眼,不客氣的懟了回去:"這不是幾個,你難道看不見嗎?是一萬多名可以查得到戶籍的百姓!"

恒親王冷笑了一聲,咄咄逼人的反問道:"是啊,百姓重要。他們今天要改土地法,明日要改奴役法,那士族的利益誰來管?士族裏的每個人,就不算百姓了嗎?"

何德玉見恒親王對自己的女婿橫眉豎眼,唾沫星子亂飛,心裏生了氣,沒好氣的反駁了他一句:"適當的修改律法,並不意味著翻天覆地!老親王你這是強詞奪理!"

恒親王瞪了何德玉一眼,對方也仰著頭,回擊了他一個白眼。

所以這項舉措,確實滿足了一小部分人翻身農奴把歌唱的願望,但這一部分的範圍……實在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