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撤去,崔管家和王媽媽將醉酒的客人們安排進客房休息。公主府也來了幾個人,將駙馬抬了回去。
襄王府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映雪將興奮的兒子們鎮壓到床上之後,自己也終於洗漱了一番,在丈夫身邊躺下。
南宮羨睡的不省人事,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濃的酒氣。
可當妻子的體溫陡然出現在身旁時,他還是下意識的翻身擁她入懷。
隻是這個動作由於酒精的作用,變得沒輕沒重,差點把她捂死在懷裏。
她使出吃奶的勁,將他推回了平躺的姿勢,最後在他臉頰上吻了一下,才舒舒服服的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陡然間從夢中醒來,心跳莫名的加快。
丈夫的呼吸聲依然沉重的響在耳邊,叫她稍稍安心了一些。
窗外的樹影今晚看上去格外猙獰,在月光的照映下,張牙舞爪的爬上桌麵。
她默不作聲的睜著眼睛躺了一會兒,忽然坐起身,穿上腳屐走到漆木箱旁,抓起了公雞弩,迅速搭上羽箭,接著一步一步走向窗邊。
窗外的一切,依舊靜默,隻是今晚不知為何,總是多了一份令人不安的詭秘。
又過了好一陣,映雪才回到床邊。將公雞弩放在床下的腳踏上,才又躺了下去。
直到她重新閉上眼睛,一個影子才忽然從窗口飄了過去。
映雪很少比丈夫起得早,今日這還是借了他昨晚那頓大酒的光。
直到她洗漱完畢,蹲在床邊端詳了他好一陣子,他才終於艱難的睜開了雙眼。
他意識到自己昨晚喝的爛醉,可能給妻子添了麻煩。但見她依舊笑顏如花的看著自己,他也忍不住將今日的第一個笑容還給了她。
"喝杯蜂蜜水吧。"她從床邊的花幾上拿過一杯溫熱的蜂蜜水遞給他。
"謝謝。"他還是改不掉對她道謝的"毛病",盡管自己很不願意從她嘴裏聽到這兩個字。
映雪對他的這種"雙標",並不太在意。等他喝完了水,將杯子接了過來,又關切的詢問他了一句:"頭還痛嗎?"
"不痛,昨晚睡得很好。"他將自己撐了起來,宿醉的頹廢感,似乎很快就從他身上消失殆盡了。
"可以上朝嗎?"映雪笑著問。
"當然可以。"他笑著回答,雙腳已經落在了腳踏上。
"那我幫你換朝服。"
"好。"
她為他準備朝服的同時,他也自己在盆架旁洗漱了一番。
繁瑣厚重的暗黃色朝服一件一件套在他的身上,將他的惺忪慵懶完全退去。
係好腰帶後,她又將他的衣襟好生整理了一番。最後,雙手卻不由自主的停在了他溫熱的胸口。
她忽然想起自打相識,她便開始侍奉他換朝服。顏色從棗紅色,變成了紫色,之後,又成了如今的暗黃色。
無論朝服顏色如何變,他的樣子和他看自己的眼神,始終不曾變過。
隻是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當他穿上那身象征著至高無上的衣裳時,他們倆,又會是怎樣的情形呢?
他還會用此時此刻這樣溫柔平等,毫無雜質的眼神凝視著她嗎?
酒席撤去,崔管家和王媽媽將醉酒的客人們安排進客房休息。公主府也來了幾個人,將駙馬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