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黎駕車,開到了沙皇國最為著名的一條小河邊,眼下冬季嚴寒,小河都結了冰,陽光照耀在冰麵上,反著波光粼粼的光,周圍的大樹長滿了晶瑩的冰柱,連綿而去,大片大片的雪花白得刺目,好像一個浪漫的冰雪王國。
即便是冬日,亦有很多慕名而來的遊客,在這處地方打卡拍照,給冬日的嚴寒平添了幾分熱鬧。
“美嗎?”男人穿著皮鞋,噠噠噠的踩在雪地上,他往前頭走著,不忘回頭瞧一眼身後的江佩嬈。
江佩嬈沒北堂黎腿長,也沒他走得快,北堂黎興致高昂的欣賞雪景,江佩嬈則是心不在焉的走在後頭,冷不防聽到他這麼問,她頓了頓,才回聲道:“嗯……還行。”
她見過更美的雪景,那是在戰地上才有的景色。
炮彈的轟鳴聲,人們急促的呼喊聲,奔跑聲,交織在一起,敵對雙方在那裏展開殊死搏鬥,隻有活著的人才能離開,才是勝利者,而輸家隻能把生命永遠的奉獻在那片雪地裏,那一天,鮮紅的血鋪滿了整個雪地。
那時的她,便是輸家。
山澤林的那場戰役裏,讓她差一點永遠的躺在了那片雪地裏。
不過,好在有人來救了她,即便那個人救了她的人,隻是和她做戲,故意對她好,但在那個時候,他終是救過她一命的。
“你還好嗎?”依稀記得耳邊曾有個男人這樣跟她說:“薑黎,你不要死。”
那個時候的薑黎沒有死,她卻在一聲聲的呼喚裏睜不開眼,隻能聽到那個溫暖的男聲帶著暖意,在她耳邊一遍遍地道:“不要死,薑黎……你不要死。”
在失血過多昏迷的幾天裏,她依舊沒有睜開眼,但她的身體卻記得那個男人衣不解帶的照顧了她好幾天,等她身體好轉,睜開眼的時候,她便躺在了宮允浩的懷裏。
是他救了她。
江佩嬈深吸了口氣,她又觸景生情了,往事就像電影般,老放映在腦海裏。
“別走了。”於是,她道:“我覺得有點冷。”
北堂黎腳步微微頓住,他轉過身,眉頭蹙起來的模樣,平素給他整個人增添了幾分冷意:“我已經好久沒見過雪了,我很想念這裏的風光。”
“你喜歡看,就一個人慢慢看吧。”江佩嬈道:“我先回去。”說完,她轉身。
北堂黎單手插著口袋,男人冷漠的站在雪景裏,使得周圍的冷意更甚,他笑了笑,話語裏已經是帶上了暴戾,“真是奇怪,又哪裏惹那丫頭不開心了。”
“她心裏有病!”約瑟夫雙手抱胸,不陰不陽的開口:“堂主,我們別管她!隨她去!”
北堂黎腳步急促的走在前頭看雪花,沒有注意到江佩嬈的表情,可約瑟夫落後一步,卻全都注意到了。
江佩嬈剛才一個人站在原地,又是歎氣又是怪笑,最後臉上還露出了譏諷的表情,整個人古裏古怪的,就像他見到的那種剛從神經病醫院放出來的病人。
一個令人感到驚悚的女孩,這是約瑟夫給江佩嬈下的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