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姑說完,電話那頭沉默了。
許久,白大師操著山東口音回了一句,“晚上亥時去店找我!”
老姑又問:“行,那個......亥時是啥時候?”
“晚上九點多!”白大師咬牙切齒的回道。
白大師放下手機,緊鎖眉頭,想了好久,又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許久未曾撥通的號碼。
市中心醫院ICU的門前。
“二哥,大哥已經在裏麵躺了四天,李主任說情況不樂觀,還得在裏麵繼續觀察,兄弟們剛才又送進去一袋子尿不濕。”一個光頭大漢
對滿頭染著白發,骨瘦如柴的青年說。
白發二哥歪著頭,閉著本就細小狹長的眼睛抽了一口煙,沒有說話。
“二哥......”光頭眼神不經意間看著二哥脖子處的紋身,想了想,“三哥回信了麼?”
二哥瞬間睜開眼,陰狠地看了一眼光頭,剛要開口,就在這時,同樣是陪護的女家屬擺著手聲音很大的抱怨。
“真沒素質,醫院裏禁止吸煙不知道嗎?”說完遠遠的向這邊瞟了一眼,顯然是在針對二哥。
ICU門前最少十個大漢瞬間步伐整齊向前邁了一步,凶神惡煞的盯著女家屬。
二哥本來歪向另一邊的脖子一個平移,轉向這邊看了一眼這彪悍的婦女,突然呲牙一笑,向她豎起了大拇指。
可就是這一笑,把剛才還滿腹怨氣的婦女嚇得一哆嗦,瞬間沒了脾氣,雙拳緊握小鳥依人的靠向瘦小枯幹的丈夫。
瘦小枯幹的丈夫冷汗都下來了,“別說話,他們是海皇娛樂的,那個白頭發我見到過照片
!”
二哥沒在繼續理她,大哥意外被車撞後第四天,護士匆匆遞出來一張紙條,說是一直昏迷的大哥從昨晚就開始斷斷續續重複這幾個字,老三看到後帶著幾個人就急匆匆走了,不過,老三這幾天很是反常啊,與公司財務部走動頻繁,而且有人跟自己說過,支出好幾筆數額巨大的現金,自己還沒來得跟大哥說,大哥就出了車禍,這事無論從哪方麵看都很蹊蹺。
他看了看站在ICU監護室門口的幾個公司老人,又看了看角落裏哭得梨花帶雨像大姑娘一樣的大哥兒子小偉若有所思。想起護士他字條上麵的字,琢磨起來。
“晚九點,四道街,白大師,四排眼黃紙,陰陽口牛!”
市郊某小區,一家雙層帶個小院子飯店裏。
廚師楊天福戴著墨鏡,拿著角膜機火星四濺,手臂隆起的肌肉上青筋盤錯,低音炮裏放著柯受良的《大哥》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不愛冰冷的床沿......縱然時光不能倒退,人生不能後悔......”
鐵皮在砂輪下應聲而破,飯店的地上到處都是雜物,煙道改了幾天,每天都在冒著濃濃的黑煙,小區物業找,樓上鄰居找,旁邊的飯店老板娘氣勢洶洶也找,不過當看到他一米九的高大身材與凶惡眼神時,老板娘轉身又走了,沒一會,隔壁老板站在店門口伸頭看了看也走了,再也沒來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