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師兄掩麵拭淚,玄甫雙眸緊閉,玄蕭仰天長嘯。
羽旦、雁冰連哭帶嚎,萬分悲慟。
玄一身死,沒留下任何語言。隻有手中緊緊攥住的黑陶罐和一身毒得發黑的血軀。
雁冰緊緊抱著玄一的胳膊,連連哭號道:“師父!師父……徒兒沒叫您失望,沒給咱太虛門丟人,徒兒練成啟靈劍法了,徒兒能施展乾清掌了!師父你起來看看我啊,起來看看我啊,師父你不再訓斥徒兒了麼?師父徒兒我再不調皮了,師父……徒兒不爭氣,還沒孝敬您老人家呢……”
玉瓶娘娘不忍,直接將身子背轉過去,泣不成聲。
羽旦默默地跪在玄一道長身前,磕頭不起,悲痛得身子顫抖不已。
雁冰直哭得脫力,暈厥過去,躺在地上。
“不對!”玄弈大驚。
隻見雁冰表情痛苦,周身金絲急閃,越來越快。
那黑陶罐雖被玄一道長抓住,但罐中毒液還是借著慣性些許灑在雁冰身上,方才雁冰又緊抱著玄一胳膊不放,胳膊上毒液與雁冰身上毒液融合,玄一道長手臂上毒液雖已經發作完畢,但雁冰又怎比玄真等人修為,此時正是殘毒攻心,已然發作了。
“大事不妙,救雁冰!”玄甫道長大喝道。
“玄蕭、玄弈、玄宇,你三人速去請回劍仙前輩,小心為上!”玄真掌門急忙吩咐道。
如今雁冰也中此毒,指望著從血靈老鬼那裏得到解藥怎麼可能?如今情況緊急,隻能叫見多識廣的劍仙前輩瞧瞧,興許有解救辦法。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密室中,雁冰被放置在一副冰床上,仍是眼緊閉,嘴緊合,表情痛苦,縷縷金絲卻沒再顯現。身旁平放的是其師玄一。
劍仙、玄真、玄甫、玄宮、玄東、玄蕭、玄弈、玄宇皆立在這密室中,身旁還有玉瓶娘娘、羽晨、羽旦。簡夢霓被攔在了密室外麵,任其如何哭喊央求,也是無用。
眾人情緒十分低落,靜靜地看著冰床上躺著的兩人。
劍仙打破沉寂,道:“玄一身逝,實在不幸,事已至此,諸位還請節哀。那黑陶罐中所帶綠毒,名曰炙毒散,乃當今劇毒,毒發快速,致人死地,中毒者似火中炭燒一般,全身發黑,此毒難解,唯獨有寒冰相克,可些許緩之。至於雁冰,中毒雖輕,但以他修為,也十分凶險,能否逢凶化吉,剩餘半柱香內,看其自身造化了。”
密室中一片沉寂,室內冰冷,靜靜躺著玄一屍體及雁冰,倒像墓室一般。
沒人言語,眾人直盯著那柱漸燃殆盡的香柱以及雁冰的一絲一毫變化,眾人心裏明白,此時此刻,正如劍仙所言,隻得靠雁冰自己了。
吧嗒!其實無聲,倒似重響,最後一點香根燃盡,化作一抹煙灰,落入銅爐內,而雁冰仍無任何動靜。
玄真等眉頭緊縮,憨憨的羽旦不敢相信,隻一日間,與自己至親的師父和師弟就都去了麼?玉瓶娘娘再難控製情緒,直接撲在雁冰身前,滿臉掛淚,身形不住顫抖。
慌促行動間,玉瓶娘娘無法顧及身上的瓶瓶罐罐,在冰床邊磕碎了幾瓶,各色粉末汁液灑在冰麵上,其中一碎瓶中飄出淡淡酒香,是那熟悉的“酒糧”。
“酒糧”醇香,似有靈性,陣陣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