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不經打?”性格暴躁的大漢露出了邪笑。
“哈哈哈哈”狂妄的笑聲傳來,肆無忌憚,那笑聲絕對是真的,也絕對可惡,甚至冰冷。
與之對應的,是眾村民的默默無語,這一刻,不論頭腦還是神經,一片空白。
胖叔、胖嬸等關切地朝鍾雁冰方向望去,不見他爬起,隻見他深深地趴在地上。
原來鍾雁冰太過托大了,他沒有想到,經過空間傳送的虛空振動波折,他一身的修為降到了底點,可以說沒有修為,而剛才情形緊張,他提氣出掌時,竟也沒察覺分毫,這一下,本稍好的身子,再次重傷。還好有上古身體這特殊體質護住了他的經脈。
長號聲吹起,伴著如凱旋一般的陣勢,海賊們離去。被拖扯著的簡巧蘭沒有回頭,大聲呼喊著:“爺爺!各位鄉親,莫要傷心,巧蘭興許去去便回,舍我一人,換全村安穩留存,你們不要忘記祖訓,莫要愧對先祖……”
海風吹動,簡巧蘭的身裙飄起,高貴、空靈,根本不該與海賊們同在一起,海浪不斷衝擊著逆向行駛的大黑船,簡巧蘭身裙被海風扯了起來,好像大海也再做著努力,向回拉扯著,向回衝湧著,但,無濟於事。
簡巧蘭言語堅定,聲音堅強,卻控製不住那不停顫抖的柔弱身子。
這一刻,也同樣被吃力抬頭的鍾雁冰看在眼裏,此刻,他恨!他怒!他恨自己,他怒這世界。
村主、村民們、胖叔、胖嬸都忍著不願說話,連石彈也呆呆地攤坐在石頭邊,海灘是一片狼藉,傷的傷、殘的殘,呼喚聲、抽泣聲,海浪聲,海風聲,大家都聽不見,因為,沒有什麼聲音能比得過每人自己心中呼喊的聲音。
這夥強盜無疑是大石村全村之恨。
三日後,有人在海邊拾到了簡巧蘭的屍體,據說簡巧蘭被帶到海賊們的據點後,被二當家看中,欲取為妻,簡巧蘭曾以自身要求,從此放過大石村人,不再難為族人,便一身相許,海賊野蠻霸道,哪有道理可講。簡巧蘭性子剛烈,惹怒海賊,被多名禽獸戲耍玷汙,其幾次自盡不成,最後一次撞壁身亡,被隨意扔棄海裏,是海浪將她送回了。
一個被稱為村中仙子的妙齡女子,一個對未來生活有著無限憧憬的女孩,一個臨行不望囑托祖訓的優秀族人,一個沒能見到情郎最後一眼的可憐的戀人,以這樣的方式,離開了這個世界。
鍾雁冰裹著紗布,靜靜地坐在那日的海灘邊,他曾躲身的大石頭上,清婉聲音仍在這片海灘回蕩,那沒有回頭顫抖的身子,這一幕,如一把尖刀,在鍾雁冰心裏狠狠地劃上了一道深痕。
又過一日,石衍回來了,趴在簡巧蘭屍體前悲慟不已,連連抽著自己的臉,他直守了三天三夜,最終是村裏老人說再不葬了就腐爛了,眾人才硬生生地把兩人分開,海葬時,簡巧蘭手裏被攢著一束鮮花,那是石衍此次入出海到別處島嶼采來的,不想卻生此大變,隻能送給靜靜躺在那裏的簡巧蘭了,希望她能夠看到並喜歡吧。
石彈握緊了小拳頭,“我要為簡姐姐報仇!”
“此仇必報,時候不遠。”鍾雁冰嘴縫裏道出了這幾個字,弄得石彈和胖叔、胖嬸等村民一陣不解。
半月後,人們找不到石衍了,據說他離開了這座石島。
三個月後,鍾雁冰所住房間一股青光衝天而起,隨後龍吟陣陣,那是久違的青龍。鍾雁冰狂修猛練,憑借自身的底子,重回築仙初級境界,穀粒般大的暗黃內丹再次成型,蒙蒙微光更顯光潤。
“冤有頭,債有主,簡巧蘭的仇也該報了!”鍾雁冰睜開雙目,射出兩道精光,如今的築仙初級境界,比之從前,竟更勝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