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酒吧上層的一處房間裏,有一男一女還昏睡在床上。
“額……”床上的男人突然動了動身子,痛苦的轉了一下胳膊。
‘鈴鈴鈴……’
床頭不知道哪裏定的鬧鍾,突然嗡嗡地叫了起來,不迭不休。
顧澤宇猛然驚醒,一下子從床上彈跳起來,宿醉的大腦閃過幾個片段。
喝酒,救人,逃跑……
“唔……”而同時,大床的一側突然有女人的混沌不清的聲音。
顧澤宇張著嘴巴,一下子轉過頭,頓時眼睛睜大,驚呼出聲,“沈珂?!”
“啊?”沈珂迷糊的睜開眼睛,一看眼前赤著上身顧澤宇,臉色一下子變白,“顧……顧總?!”
“該死的!”顧澤宇一拳頭捶在床上,臉色鐵青,“混蛋……”
昨晚的一幕幕場景在腦子裏一點不差的過了一遍,顧澤宇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顧總……”沈珂怯怯的叫了一聲。
“別說話!閉嘴!”顧澤宇瞪著眼,怒吼一聲,嚇得沈珂瑟縮到一旁,大氣不敢再出。
他簡直是混蛋!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鈴鈴鈴……’
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堆裏突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
顧澤宇煩躁的扒了半天,掏出手機,一下子接起,口氣衝的狠,“誰呀?!”
“你他媽一早上的吃火藥了?!”電話裏傳來慕容森的聲音,“你跑哪裏去了?!”
“怎麼是你?”顧澤宇忍了忍怒氣,“有事嗎?”
“有事嗎?!你問我有事嗎?!”慕容森怒極反笑,“你知不知道昨天心宇跟心怡被人綁架了?!”
“什麼?!”顧澤宇一聽,騰地一下子站起身,“什麼人綁架他們?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人沒事。”慕容森也冷靜下來,“我是看你一晚上沒消息,怕你有事給你打個電話。”
“心宇跟心怡,”顧澤宇依舊滿眼震驚,“他們現在在哪裏?”
“在市立人民醫院,”慕容森頓了頓,“藍向庭去救的他們,孩子救出來了,他還在手術呢。你沒事就好,我先掛電話了。”
‘嘟嘟嘟……’
電話裏一陣忙音,顧澤宇呆呆的握著手機,大腦有點轉不動了。
孩子沒事,他應該高興才對。可是怎麼聽到藍向庭去救他們的消息,他心裏反而酸酸的,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
身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顧澤宇轉過頭去,沈珂已經穿上衣服。
可他還是一眼看到沈珂脖子上的吻痕,眼神暗了暗,不知是懊惱還是愧疚。
“顧……顧總,我先走了!”沈珂勉強穿上那套酒吧的員工製服,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你,”顧澤宇一個頭兩個大,“昨晚的事,我……”
“我知道!我不會說出去的!”沈珂連忙開口。
“恩。”顧澤宇點點頭。
“可是我有一個條件。”沈珂突然抬起頭來,“我跟GM公司還要繼續續約!而且,顧總,給我錢,我要錢!不然的話,我一定會把這些告訴路經理!”
“你……”顧澤宇氣得一下子抬起手來,看著沈珂純潔的臉,他心中的愧疚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冷笑道,“好好好,要錢是吧?!”
“恩。”沈珂低著頭應道。
“錢我明天就給你打過去!”顧澤宇冷冷的說完,開始穿衣服,“以後你最好安分一點,我要是聽到一點關於我們的流言蜚語,你下半輩子,就不用想著好過了!”
“我……我會的。”
“哼!”顧澤宇係好扣子,抓起外套就走出了房間,‘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
‘啪嗒啪嗒’
屋子裏的沈珂突然一下子失去力氣,伏在床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她真的需要錢……
市立人民醫院。
手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突然跑出來一個小護士,慌慌張張說道,“病人顱內出血,醫院的血漿不夠用了,有親屬在嗎?病人急需輸血!”
‘咯噔’!
路安寧感覺自己的心髒好像停了幾秒鍾,顱內出血?!
“我有!”路心宇突然從路安寧懷裏露出腦袋,“我跟……我跟爸爸的血是一樣的!我要救他!上次是他救的我!”
路安寧一下子回過神來,連忙摟住兩個小家夥,孩子這麼小,要給藍向庭輸血?!不可以!可是藍向庭……
“孩子太小,不能提供血漿。”慕容森皺著眉開口。
“對,對!”路安寧跌跌撞撞站起身,抓著慕容森的袖子,“父親……藍向庭的父親在國內……”
說著,路安寧顫顫巍巍拿出手機,撥通了藍父的電話。
“喂?是安寧嗎?嗬嗬……”藍父依舊爽朗的聲音從聽筒傳來,“怎麼有時間給爸爸我打電話啊?”
“父親……”路安寧一開口就忍不住哽咽起來,嗓子堵得厲害,再也吐不出半個字。
“怎麼了這是?”藍父一聽,心中湧起不好的感覺。
“藍向庭他……”路安寧死死咬著牙不讓自己失態,“他需要輸血,父親……”
“怎麼會這樣?!”
“昨天心宇跟心怡被人綁架了,藍向庭去救他們,傷到腦袋……”
路安寧的話還沒說完,隻聽見電話那頭‘哐啷’一聲,緊接著就是婉清姨的呼喊聲,“老頭子,老頭子你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