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然絕望的一巴掌拍向額頭,覺得洛歐陽沒救了。
他從書包裏拿出畫冊,翻到最後一頁,在上麵塗出“你有病假條”這幾個字。
洛歐陽的視角剛好可以清楚的看到白然方向,加上白然塗得比較濃,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是有通行證的。
“對不起,孟老師,我悔改!”洛歐陽鄭重其事的對孟黎非九十度彎腰。
孟黎非不說話,就拿著書在講台上冷眼看著洛歐陽。
他很不喜歡這個學生,總是仗著自己父母都是教育部的就無法無天,成天找事。成績不好也不思悔改,反而影響他人,這樣的學生完全就是害群之馬。
洛歐陽一直彎著腰,孟黎非沒說話她也不好起來,隻能保持著這個姿勢。
她對於孟黎非的課都是非常老實的,也對他很禮貌,不能做的絕不會去做。因為她知道,孟黎非一直對她有意見,不僅止於她,連帶著她父母也有意見。
“孟老師,洛歐陽今天暈倒過,不適合一直站,何校醫說過的。”
白然眸光盯著一直彎著腰的洛歐陽,手中的筆不停的在上麵轉著,眸子中卻黑得發沉。
羅續感受著白然散發不同尋常的氣息,回過頭去看他,卻隻看到他嘴角帶笑的轉著筆。而那氣息,全然沒有,就像從來就不曾有過。
“進去吧!”孟黎非看了一眼白然,看也不看洛歐陽,聲音硬邦邦的說。
洛歐陽直起身子默默往位置走去,路過羅續桌邊時,羅續小聲的問她還好吧。
她搖搖頭,坐在位置上,盯著黑板,孟黎非在講什麼她卻沒有精力去聽。
不好,她不好,她一直以來,最不喜歡別人說老洛和歐陽女士,偏偏為他們帶來這些流言、猜忌、誹謗的都是她,而她,無能為力。
肚子隱隱抽疼著,似乎暖了一節課的肚子這時候也受不住的發起了火,像猛獸一樣叫囂著要衝出去。
她難受一手捂住肚子,控製不住的想要趴在桌上,卻固執的一手撐在桌上,坐直著身體。
她堪堪抬頭看向黑板右上方的掛鍾,數著時間安慰自己,快下課了,隻要下課就可以休息了。
白然側身坐著,目光盯著洛歐陽,看見她漸漸發白的臉和死死捂住肚子死扛的樣子,膝蓋上的手逐漸收緊,死死握成拳頭。
他感覺自己的失信了,明明說過隻要她想要的,都會為她做到,但是現在她想要不疼,但是他卻隻能看著她疼。
他第一次憎恨起自己理科好,第一次憎恨成績這種從表麵就取決於這個人的東西。
他是最清楚洛歐陽有多努力,而洛歐陽的努力,一直是看不見的。
就像她總是翹課遲到,但其他科老師也總是很喜歡她,甚至連嚴肅正規的易彬也會和她玩鬧。
她總是和門衛大叔很熟的拉家常,和圖書室的學姐談論各種八卦,她處理著身邊所有的人際關係,其實就是怕為老洛帶來一些流言。
她一直鬧,他陪著她鬧!
可是,可是,他照顧了十七年的女孩,又一次臉色蒼白的在他麵前。
兩年前她滿頭是血,臉色蒼白的模樣仿佛和現在重疊,那種窒息感和心疼感又再次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