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仿佛置身在炙熱的熔岩裏。全身的血液像是在瞬間變成了水蒸氣。灼燙著血管壁。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都像是在被蒸煮一般。
而這樣的灼熱還未過去。那種令人窒息的疼痛瞬間蔓延四肢百骸。那是一種從骨髓深處蔓延出來的來疼痛。讓人恨不得揮刀斬斷四肢。甚至幹脆一刀捅進自己的心髒。結束這種永止境的疼痛。
病床上。安逸辰的手和腳被緊緊的拷著。雙拳緊握。手臂上的青筋暴起。過度的疼痛讓他的臉蒼白得沒有任何血色。
“…嗯…”不管再怎麼疼痛。安逸辰始終隻緊緊地咬著嘴裏塞的布條。淨白的布條上已經被血染紅。很明顯是安逸辰咬得太用力。牙齦出血。
這次。他是有意識的。是顏珂特意將他從昏睡中喚醒。故意讓他有知覺地承受這些疼痛。[
而這也是安逸辰的意思。知覺的疼痛雖然對安逸辰來說。可能暫時不那麼難捱。可是他卻會處於本能地傷害自己。手腕深可見骨的傷疤就是他自己掙紮的時候弄傷的。
疼痛一次比一次嚴重。如果再這麼下去。恐怕安逸辰的手腕和腳腕會斷掉的。所以隻好喚起他的意誌。雖然很痛。但他會克製。對身體的傷害會小一點。
而安逸辰也這麼覺得。意識中。他總是將痛苦表現得太過明顯。一點也不懂得壓抑。那樣會嚇到他的小雅的。所以他寧可這樣忍著。不發出那麼恐怖的叫聲。至少會讓他的小雅心裏好受一點。
這次的疼痛。持續了整整兩個小時。比上一次多了十多分鍾。疼痛耗盡了安逸辰的所有體力。所以沉沉地睡了過去。
葉歆雅看著病床上的安逸辰。看著他手腕和腳腕上的血漬。除了心疼。她卻能為力。
解開手銬和腳銬。葉歆雅為他手上的手腕和腳腕上藥。每次都這樣。傷口總是還沒有愈合。就又會被磨破。
看著這樣的葉歆雅。顏珂有些心疼。她很堅強。每次安逸辰承受痛苦的時候。她都堅持要在身邊。而整個過程中。 她不哭。隻在為他上藥的時候才會流眼淚。
而等安逸辰醒過來。她就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跟她開玩笑。對他很開心地笑著。
“小雅。”顏珂走到葉歆雅身邊。聲音鄭重。“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可以研製出解藥的。”
“我相信你。”葉歆雅抬起頭。含著眼淚。笑得很堅定。“隻是難道沒有一種辦法減少他的痛苦嗎。”
“有。但是辰不同意使用。”顏珂實話實說。
“什麼方法。”葉歆雅立刻緊張地問。
“封閉他所有的神經和感官。讓他的大腦暫時停止運轉。”顏珂靜靜地看著他。“也就是說。暫時將他變成植物人。”
“…”葉歆雅驚恐地看著顏珂。
“辰不同意。他說他想每次承受完痛苦。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你。能親口告訴你。他很好。他沒事。”
眼淚。一滴一滴的滴在衣服上。葉歆雅怔怔地看著安逸辰。伸手擦掉他嘴角的血漬。“我同意。”
“小雅。”
“一項手術。醫生同意。家屬同意。就算病人不同意…也沒有關係吧。”葉歆雅抬起頭。看著顏珂。“再說了。也就是幾天的時間而已。植物人就植物人吧。”
“其實。如果他的心足夠的平靜。沒有喜怒哀樂。體內的病毒會發作的次數少一點。一旦他憤怒或者興奮。幾乎幾分鍾後就病毒就會發作。”這是顏珂這些天觀察的結果。[
“所以隻要暫時讓他變成植物人。就可以沒有喜怒哀樂了。”不然。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會沒有喜悲。
顏珂點點頭。“我已經讓丁冬回來了。我們一起努力的話。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的。畢竟。通過這些天的數據分析。我們已經知道了這種病毒的原理。”
“丁冬。”葉歆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丁冬在哪裏。你有聯係過她嗎。”
“之前你失憶的時候。她去她師父那裏尋找解決的辦法。現在我們主要網絡交流。不過。我們已經兩天有聯係了。”
“那她什麼時候說要回的。”葉歆雅有些驚慌了。
“兩天前。怎麼了。”顏珂看她臉色不太好。
“她是專門研製病毒的。慕景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慕景這次是鐵了心要置安逸辰於死地。而安逸辰身邊有顏珂這位天才醫生在。所以慕景才會選擇顏珂不太擅長的病毒吧。
但是他也應該很清楚丁冬的特長是什麼。所以他肯定料定了顏珂有辦法。所以會找丁冬幫忙。所以說不定早就埋伏在半路上了。
顏珂立刻拿起手機給丁冬打電話。然而卻是關機。
這些天。他太大意了。隻將全部的心思放在了安逸辰的病毒上。怎麼就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