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鳳瑤怔了一下,“怎麼?”
玉無憂道:“他的爹爹……”玉無憂本來想說,豆豆的爹爹,慕容鈺近來被困難圍住,很有些分身乏術。若是叫人發現豆豆,長得與他這般相似,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到時候,隻怕他更加無法脫身。
誰知,他話沒說完,便隻見豆豆抬起頭看過來,軟糯糯的聲音說道:“叔叔,你還欠豆豆一份見麵禮。”
記Xing無比之好的豆豆,深深記得,玉無憂第一次見麵時答應送給他的禮物。那時,他聽到玉無憂答應給他找爹爹,是多麼開心與激動。可是玉無憂出現過一次之後,便消失了,讓小小的豆豆心中很是不滿。
娘親說過,言而無信,食言而肥,是極其讓人瞧不起的。想到這裏,看向玉無憂的眼神,便有些瞧不起。
他人小,又心Xing單純,還不懂得掩飾真正的想法。這一抹帶有瞧不起的眼神,落在玉無憂的眼裏,直是有些惱火。怎麼同慕容鈺小的時候一個樣?就知道呆著一張無辜的臉,做出的事情卻氣得人要死。
“你再等幾日,叔叔便把你的爹爹帶來見你。”玉無憂道。
誰知豆豆卻道:“叔叔,我已經找到我的爹爹了。”
“什麼?”玉無憂聞言,不由得愣了一下,立即偏頭看向鳳瑤,有些不信地問道:“你……”
鳳瑤摸了摸豆豆的發心,點頭淡淡地道:“嗯。”然後有些譏諷地道,“指望你給我們找,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完了,這下被慕容鈺一家子從大到小都給鄙視了。玉無憂心裏有些鬱悶,收回撩起輕紗的手,任由輕紗飄下,遮擋住他的臉。
小轎外,豆豆低低的聲音飄了進來:“娘親,我們以後不要跟這個叔叔玩了,他說話不算話,不是好人。”
頓時間,一口血仿佛哽在喉嚨口。他錯了,慕容鈺小時候沒有這麼會氣人,豆豆這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不多時,來到無憂樓的門口。
來到樓上雅間,玉無憂率先坐下,說道:“無憂坊的事,說來是個誤會。我收到你的信後,便立時寫了回信給老陸,誰知道不湊巧,南方雨多,山體滑坡封路,那封信便被阻在了路上。”
“是嗎?”鳳瑤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難道你以為,我會知道此事後,不采取什麼行動嗎?”玉無憂向後倚在靠背上,有些慵懶,有些魅惑。
鳳瑤嗬嗬一笑:“這可不好說。”
玉無憂噎了一下,仿佛十分無奈地道:“既然你執意認為,我也是百口莫辯。”
“我們來談一談,方才在知味樓口頭敲定的事吧。”鳳瑤的眉頭挑了挑,便打算將這件事揭過去。不論玉無憂說得是真是假,至少他給了一個解釋。也許他確實是寫了信,但是被自然災害攔住了。也許他隻是隨口胡謅,其實並沒有。
明麵上,她相信了他的話,不再計較這件事。然而待會兒即將談的條件,卻實打實地代表著,鳳瑤真正的心思——他必須為此付出代價。“五五分成的事,可做得準?”鳳瑤直接問道。
“做得準。”玉無憂閑適地搖著扇子。
鳳瑤點了點頭,轉頭對門外頭道:“筆墨紙硯呈上來。”
口頭上的大方誰都會,鳳瑤最看重的還是一紙約定。對於站在權勢高峰的人而言,這一紙約定其實並無多大用途。而對於弱者而言,才是一份保障。
鳳瑤要這一紙承諾,並非為了什麼安全感,而是以後有紛爭的時候,有些憑證。若是不得不做出一些並不那麼光明正大的事,也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倒是謹慎。”玉無憂靠在椅背上,看著鳳瑤鋪開紙張,開始一式兩份地書寫,微微驚訝。
鳳瑤頭也不抬:“這個東西是為你準備的。”
“哦?為何是為我準備的?”玉無憂不由得有些驚奇,輕笑著說道:“我可不會放任事情走到那一步,需要我帶著這個,去向你討公道。”
鳳瑤已經將第一條約定分別寫在兩張紙上,此刻落筆吹墨,聲音裏帶著些許的調侃:“你自然不需要帶著這個向我討公道,我可是很有信用的。我的意思是,等到日後你違背了約定,我便將這份約定甩到你的臉上,看看你是不是會將它吃下去?”
玉無憂噎了一下,才道:“身為女子,如此言語犀利,並不是好事。”
“不必你來教。”鳳瑤淡淡地道,將兩份合約放在一邊,雙手擱在身前的桌上,帶著一股談判的味道,“對於我開的鳳栩閣,你有何見教?”
玉無憂不答反問:“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開布坊?”與聞人宇一樣,玉無憂都以為鳳瑤就算要開店鋪,也是要往吃食的方麵發展。畢竟,她懂得那麼多吃的花樣。
“食樓太多,僅僅一個無憂樓和一個知味樓,已經籠絡了鎮上大部分的人。”鳳瑤說道,“如果我再開食樓,反而沒什麼意思。何況,如果我當真開了食樓,一得罪就是兩個巨頭,到時候便是吃不了兜著走。”
“原來如此。”玉無憂聽罷原因,目中有些笑意,“想不到,你竟如此通透。隻不過,僅僅是因為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