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那日不停往花蕊屋裏瞧,該不會是想著,運起內功幫花蕊揉小腹吧?以鳳瑤的經驗,若以內力化作熱氣,在小腹處適度輕揉,當真可以減緩疼痛。

“咦,花露呀,你和花芯就沒有心上人嗎?”鳳瑤的眼珠轉了轉,又問道。

三花的年紀,最多再過兩年,也要嫁人了。如今花蕊已經模糊有了著落,可是花芯和花露還沒有呢。又一想,除了蜻蜓之外,無跡勉強也算個好男人,隻不知道有沒有人看上他?

至於無痕,鳳瑤卻是想都沒想,那樣一個鋒銳冷薄之人,鳳瑤可不放心把自家心愛的軟妹子配給他。

花露聽了鳳瑤的問話,麵上毫無反應,撥浪鼓般搖著頭道:“沒有。”隨即長長歎氣,“我好羨慕阿熙。嗯,我決定了,我要找一個容貌不輸蘇公子的男人!”

這一回聲音不小,瞬間惹得周圍路人都看過來。花露尚未反應過來,鳳瑤卻有些搖頭,連忙拉著花露快走幾步。

鳳太傅獨坐院中,舉杯邀月,麵上甚是欣慰。

“瑤兒實有大才!”鳳太傅一邊喝酒,一邊笑嗬嗬地道。

鳳大總管站在他的身後,重新給他斟滿:“大小姐是大人您的骨血,自然非同尋常。”

今日,鳳太傅也去了明秀莊,並且是帶著鳳大總管一起去的。當看到明秀莊的裝修設計,以及比賽的章程製度,直是驕傲油然而生。他的女兒,令他驕傲!

這邊,鳳太傅暢懷大飲,好不樂趣。另一個院子裏,卻是漆黑寂靜,蕭索落寞。

黑暗中,傳來婢女小心翼翼的聲音:“夫人,要點燈嗎?”

良久,才傳來一個疲憊枯悶的聲音:“嗯。”

不多時,一盞燈燃起,頓時窗戶上閃爍出兩道人影。隨著一道人影又點起了兩盞燈,屋中愈發明亮起來,一個枯坐不動的身影,也在窗戶上愈發明晰起來。

“瑜兒啊,瑜兒!”鳳夫人坐在榻上,手裏抱著鳳子瑜生前的衣物,一滴滴淚水滑落臉龐,打濕了手中的衣物。

蕊兒見狀,心中一苦。夫人把她給了鳳子瑜,誰知鳳子瑜不爭氣,二十出頭便送了命。她破了身,原本也不妨事,畢竟這些年得了不少賞賜,出去也能過好日子。

可是,卻因為曾經為了得到鳳夫人的信任,而表露出太多的忠誠,如今竟然成了桎梏,再不能走了。一想到這輩子隻能活生生地守寡,蕊兒心中便又苦又澀。

“老爺在做什麼?”隱隱聽到前麵傳來開懷大笑的聲音,鳳夫人終於從緬懷中驚醒,擰眉看向蕊兒問道。

蕊兒猶豫了下,說道:“好似今兒下午的時候,老爺與大總管出門去了,去看大小姐了。”

話剛出口,便不由得打了個哆嗦,眼中透出恐懼來。隻見鳳夫人的麵上,露出刻骨的猙獰與怨毒。

翌日。辰時一刻,明秀莊的門口便擠滿了人。甚至,比昨日更多一些。

下人們得了吩咐,並不阻攔,依次發放當日的票數並引著人們進入。慕容熙兒的兩百親衛,亦是早早到了,此刻幫忙維護秩序,故而雖然人多倒也不亂。

鳳瑤攜了三花,亦是早早到了,先是檢查了一番今日要用到的物事,而後率先給三花化妝盤發,等待其他人到來。

慕容熙兒、趙子萱、吳明錦、鳳蔚然等人陸續來到,進門後第一句話無不是問:“昨日票數如何?咱們得了多少票?”

鳳瑤笑著把得票情況說出來,頓時引得陣陣歡笑聲。趙子萱甚至故意揚起聲音,大聲說道:“咱們這是貨真價實的好衣裳,任是旁人再袒胸露臂也沒用!”

吳明錦聽罷,直是伸手在她腰上掐了兩記:“低調些,少惹事!”

趙子萱的Xing子便是如此,又哪裏低調得住?吳明錦勸也白勸,隻聽趙子萱揚著聲音又道:“我實在是替某些人覺得丟臉!花樣也作了,衣裳也脫了,卻比咱們少這些票數!若是我呀,明兒便捂臉回國,日後再不敢來了!”

這一回不光吳明錦掐她,就連鳳瑤都走過來擰她的腮,咬牙道:“姑NaiNai,這才過去一日,你少嚷嚷兩句罷!”

趙子萱不服氣地道:“見落葉則知秋,咱們昨日大勝,往後隻會更好。何況,我這可是鼓勵軍心呀!”一邊說著,一邊狡黠地衝慕容熙兒眨眼:“我說得對不對,都統大人?”

慕容熙兒點頭笑道:“對,很對。”

鳳瑤也拿她沒法子,搖了搖頭,湊到慕容熙兒耳邊說道:“昨晚回去的路上,可還開心?”

慕容熙兒不知想到什麼,雙頰微微泛紅,低頭“嗯”了一聲,不說話了。

鳳瑤忍不住大樂,看來兩人進展得很順利。因見慕容熙兒害羞,便也不多問,隻是扳著她的肩頭,叫她坐過去,而後拿了梳子重新給她梳頭。

花蕊因為心細,得了鳳瑤的真傳,此刻也按著其他沒有化妝梳頭的人,漸次忙碌起來。眾人仿佛都沒有聽到,隔壁傳來的“咚”的一聲,有什麼東西重重砸在牆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