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他輕輕抿了一口紅酒，唇角勾起一絲陰邪的笑：“我當時就覺得，要是我們死了，就能永遠在一起了，於是我調轉方向盤，直接將車衝進了江裏。”
“我記得當時白芮婷緊緊握住我的手，她渾身是血的哭著喊我的名字，她說她不怪我，但讓我一定要活下去，幫她照顧她妹妹。”
“後來，我昏迷了整整三天，等我醒過來我才知道，白芮婷當晚搶救無效去世了，而我，僥幸活了下來。我當時覺得挺嘲諷的，想死的人死不了，想活的人，卻活不下來。”
聽著陸離山哽咽的聲音，蘇奈伸手輕輕握住他顫抖的手，卻不知道該不該安慰他。
他的愛太過於自私和瘋狂，可太愛一個人，不就是會喪失理智不顧一切嗎？
在誤以為沈慕衍得了癌症時，蘇奈也曾經想過殺了沈慕衍，然後跟著沈慕衍一起去死。
我愛你，愛到連死也想和你一起。
這種感情，蘇奈懂。
“我沒事。”陸離山朝蘇奈擠出一絲笑容，將杯子裏的酒都幹了，繼續說道，“後來，我資助了白芮語，也接受我爸的安排，去了加拿大，我開始變得沒心沒肺玩世不恭，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上第二個人了。”
說這話時，他的目光落在了蘇奈的身上：“可似乎，我還是逃不開我的情劫。”
“陸離山，我們都是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人，但愛得太滿，傷害的最終還是自己。”蘇奈苦笑道。
“嗯，我知道，所以這次我的愛很小心很小心，隻要能給她帶來一點點陽光，我就覺得很知足了。”陸離山低聲道。
蘇奈不是傻子，她感受得到陸離山的寵溺和小心翼翼，可她現在心也很亂……
她緩緩將手裏的高腳杯放下，抱歉一笑道：“陸離山，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奈奈，別走。”陸離山卻忽然伸手拉住了她，沙啞著嗓子開口道，“留下來陪陪我，就今晚。”
一瞬間，蘇奈整個人都僵住，心髒突然狠狠抽疼起來。
因為她在陸離山的眼眸裏，看見了她曾經的影子。
那麼卑微，那麼小心翼翼，又那麼渴望被愛。
她的心忽然就軟了下來。
“好。”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今晚蘇奈沒回家，她和陸離山一起窩在沙發上，任由陸離山靠在她的懷裏，流了一晚上的眼淚。
所有人都說陸離山危險陰狠，可在蘇奈的眼裏，陸離山和她是一樣的人，他們更像兩隻受傷的野獸，蜷縮在一起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可野獸究竟能不能和野獸在一起，蘇奈不是很確定。
……
三天後的晚上，風華帝都。
蘇奈輕輕握住包房裏滿臉焦急的周一暮的手，壓低嗓音道：“一暮，你別擔心，陸離山已經聯係過白芮語了，白芮語一定會來的。”
“那他呢？他會來嗎？”周一暮皺眉道。
“你說的那個男人挺神秘的。”陸離山又恢複了玩世不恭的模樣，慢吞吞的吐出一個煙圈，邪魅一笑道：“聽說大家都喊他九爺，他總是神出鬼沒的，真名也沒人知道，能不能來，就看你們的緣分了。”
“陸總，幫幫我，他對我真的很重要。”一提到江廷嶼，周一暮便沒有了商場上的鎮定和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