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鹿捂臉的手指稍微張開了些,從後麵偷偷看著顏斐。
自己那具身體的臉也好,妝容也好,看起來都應該是軟萌的。
可顏斐占據身體之後,不管怎麼看,都變得堅硬又不好說話了。
林白鹿不確定自己和他明確表達出訴求之後會不會踢鐵板。
她嗚咽著點了點頭。
“什麼工作?”
顏斐一張臉雖然繃著,態度卻更加溫和。
“你真的能幫我嗎?”
男性的嗓音這會兒細細的,被輕柔的夜風一吹,在房間裏麵輕飄飄散開。
林白鹿的手指沒有拿開,無法窺見手指後麵濕漉漉的眼睛讓顏斐稍微好受一些。
老實說,此情此景讓顏斐很難產生垂憐的感覺,隻是滿肚子別扭。
比起因為心疼而勸慰對方,倒不如說是因為惡寒想要迅速止住對方的哭泣。
顏斐鄭重地點了點頭。
林白鹿抽抽鼻子。
“那你明天去幫我相親。”
“想都別想!”
“嗚——”林白鹿再次哭泣起來,順便蜷起雙腿在椅子上,又胡亂踢著腳丫表示不滿。
顏斐背上的汗毛全部豎了起來。
兩個字冒著金光翻來覆去在他腦海之中翻滾,沉沉浮浮之間愈發清晰,他很不願意用那兩個字來形容自己,但是這會兒卻直直往他腦仁兒裏麵鑽,逼他看清楚——
變態!
一米八五的男人,窩在椅子上,耍賴似的亂跺著腳,不是變態是什麼。
顏斐無法直視她了,轉移開視線。
唇瓣開開合合好幾次,許久之後,勉勉強強從牙縫後麵擠出來一個字:“好。”
“真的?”
他異常艱難:“真的。”
林白鹿把手放了下來:“地址是常澄路鹿神咖啡館,時間是明天下午三點,你早上可以睡懶覺,下午一點我準時幫你化妝!”
手放下來之後,原本屬於自己的那張臉上帶著點小得意。
眉尾稍微挑著,眼裏都是奸計得逞的愉快。
可就算如此,嘴唇微抿,嘴角稍稍上揚,還是讓女人的韻味在男人臉上顯露了出來。
畢竟男人可不會做出“可愛”的鴨子嘴。
顏斐有點嫌棄她:“你這不是沒哭嗎?”
“我哭沒哭不重要,”她一本正經,“重要的是,你已經答應了,明天幫我去相親!”
她伸起一根手指,在他麵前晃了晃,故意將最後兩個字咬得極重。
末了,又借著現在體型將他往衛生間一拉:“如果讓你看見我的裸體的話,我會死掉的,所以,你把眼睛閉上,我幫你洗!”
***
這個晚上發生的事情實在是有點太多了,顏斐難得體會了何為“心累”,倒在床上不到一分鍾就陷入了睡眠。
思緒輕飄飄的,一會兒浮現出來自己的臉,一會兒又浮現出來林白鹿的臉。
睡得總不太踏實,等敲門聲響起來的時候,窗外日光燦白,被床簾切割,僅僅在房間角落投下一片。
牆上掛著的時鍾上顯示著12:39。
林白鹿捂臉的手指稍微張開了些,從後麵偷偷看著顏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