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不開心?”那人又為阮煙羅倒了一杯。
“世間開心事能有多少?”阮煙羅來則不拒,又是一口飲盡。
“讓我猜猜……”那人輕笑,聲音也是極好聽的:“是為了情。”
阮煙羅一顫,手中的酒就灑了一點,卻更快的喝了下去。
這酒入口芬芳,入喉清涼,一點也不難受,倒像是飲料似的,一眨眼,已給她喝了四五杯。
旁邊的人看著,也不說什麼,隻是在她酒杯空了的時候,及時添滿。
這酒綿柔,後勁卻不小,阮煙羅兩頰泛紅,目光卻越發清亮,她忽然綻出一個笑意,懶懶說道:“問世間情為何物?不過是一葉障目!”
旁邊的人斟酒的手一頓,目光仔仔細細的看著她,然後慢慢說道:“你醉了。”
她轉著手中的杯子,喃喃說道:“醉如何,醒又如何?該失去的已經失去,不是你的,終究得不著。”
忽而又抬起眸,問那人道:“你說,人為何總是不珍惜所有的,難道非要等到失去,痛苦後悔,發瘋癲狂,才去懺悔曾經的放手與絕情?”
她的目光空茫,似是在問對麵的人,又似是在問自己,那一絲纏繞不去的失落與痛楚,讓人心疼。
目光微微一縮,那人眼底滑過一絲看不清晰的情緒。
她真的這麼喜歡老五?南宮瑾的作為,讓她甘心買醉。
但這情緒隻是一閃而過,那人輕輕捉住阮煙羅的手,輕笑說道:“我不會放手。”
這聲音低沉柔和,雖然帶著笑意,卻半分玩笑的意思也沒有,反而顯得無比認真。
阮煙羅又是一笑,月色清涼,映的她這一笑如積水空明,既清寧靈動,又勾魂攝魄。
即使戴著麵具,也無法掩飾那人的震驚,他的瞳孔快速收縮一下,既而泛起無奈的笑意。
真是條小魚,輕輕一甩尾巴,就掃著他心底的最癢處。
阮煙羅醉眼朦朧,努力消化那人的話。
說笑吧,不過萍水相逢,說什麼不會放手。
想抽回手,卻抽不回來。
阮煙羅也懶得再爭,任他握著,方才在寒風中奔馳了不知道多久,又疼又冷,這溫暖的溫度,讓她心安。
那人將她的手拉在唇邊,輕輕印下一吻,再次說道:“小魚兒,你是我的了,我不會放手。”
阮煙羅心底某個地方輕輕一動,剛剛被南宮瑾那樣傷害過,拋棄過,突然有人和她說,不會放手。
第一次說,她當說笑,然而如此認真,如此溫柔的說第二遍,卻觸中了她心裏的某個點,讓她不由自主的想去信任。
遲疑間,那人得寸進尺,輕輕一拉,將阮煙羅拉入他的懷中。
阮煙羅懶懶一笑,放軟身體,放任自己依偎著。
她正被酒精激的困倦,就來了個人肉枕頭,何樂不為?
那人又是笑的無奈,他隻知道這條小魚滑溜,卻不知道,還這麼懶。
他不喜歡女人喝酒,卻愛她醉後的容顏,放鬆又柔軟的偎著他,仿佛他是她最信任的港灣。
阮煙羅調整個舒服的姿勢,伸手去摘他的麵具,卻在半空就被他握住手腕。
“我的臉不是誰都看得的,看到了,就得對我負責。”那人輕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