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敏看著她,一時有些無言。
那幾張紙是曹文正的供詞,寫著他和另一位官宦子弟張誠不相信阮煙羅瘋病已好,而且對太後親手給阮煙羅及笄一事心有不滿,覺得阮煙羅不配,因此合謀偷盜阮煙羅笄禮時的簪子,想以此陷害阮煙羅,讓她獲罪。
阮煙羅瘋癲的時候這些貴族子弟常常想出各種方法欺辱阮煙羅,有幾次還陷害她背黑鍋被抓到了大牢裏,所以紙上寫的事情十分可信,也的確是這些紈絝子弟慣用的手法。
既害不死人,又讓被陷害的人不好過。
更重要的是,這紙張上的字跡確實是曹文正的,曹文正的懷裏有交接班用的登記小冊子,上麵有曹文正親筆寫的記錄,南宮敏對比了一下,如出一轍。
就算最後的簽字畫押可以造假,這洋洋灑灑幾頁紙,也絕對造不了假。
阮煙羅抿著茶,她早就料到了南宮敏會去對比,但她既然敢做,自然就有信心。前世她就是著名的筆跡專家,各個名家字跡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區區一個曹文正自然不在話下,至於畫押,當然是拿著曹文正的手硬按上去的。
他是害死蘭香的凶手之一,現在能為蘭香報仇做一點事情,也算是他死後積德,下了地獄能少落一層。
南宮敏將手緩緩放開,問道:“煙羅郡主打算怎麼做?”
阮煙羅淡淡說道:“煙羅受辱慣了,再受辱一次也沒什麼,隻是這簪子是我娘遺物,由南楚皇子贈送返還,又由太後親手為我戴上。若曹侍衛隻是失手偷竊還情有可原,但現在居然是合謀盜取。煙羅雖然也自認配不上太後親手為我及笄,但太後慈愛仁善又豈能容其他人非議?煙羅自己受辱沒關係,但牽連到太後,就不能等閑視之了。”
抬眸望著南宮敏,誠懇說道:“敏姐姐,煙羅想把這件事情如實稟報給皇上和太後,敏姐姐意下如何?”
南宮敏心髒猛跳一下,目光仔仔細細的打量阮煙羅,麵前的女子算不得驚豔,但身上有一種獨特的冷靜與從容,她看似雲淡風清,但做出的事情卻狠絕的連她都甘敗下風。
偷盜禦物,非議太後,構陷郡主,無論哪一樣都是滔天死罪,就是滅門都不足為奇,更何況三樣兼有。
而最最具有威脅力的,卻是阮煙羅根本沒有說出口的那一個。天曜的殺神王爺南宮淩,從來不對任何人假以辭色,卻大張旗鼓的拉著太後去為阮煙羅及笄的南宮淩。就算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是什麼,但他對阮煙羅絕對是另眼相看的。
天曜沒有人不知道南宮淩的狠絕,正如沒有人不知道他的萬能。數年前皇上的一個兄弟起兵叛亂,南宮淩隻率三千兵馬,就殺的對方四萬大軍無絲毫還手之力,戰場血流成河,沒有留下一個活口。而南宮淩親手拎著他叔叔的人頭,扔到了朝堂之上。
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叛亂。
那一年南宮淩隻有十四歲,這場戰役成就了他的殺神之名,也讓人知道惹到他的可怕下場。
而這些蠢人居然敢去動南宮淩另眼相看的人,真是嫌死不夠快。南宮淩的懲罰,絕對比國法家規要可怕的多。
南宮敏腦中快速旋轉著,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擴大,否則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若是惹惱了她那個殺神三弟,隻怕連皇帝都要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