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地牢裏,陸秀一被架在十字形的刑架上,渾身都是血跡斑斑。黑長的頭發被汗水粘在臉頰兩側,形容狼狽,可是眼神卻是不屈的,牙齒也緊緊地咬著嘴唇。

“陸秀一,你到底認不認祖歸宗?”在他的對麵,坐著一個穿著華麗但麵容卻有幾分狠厲的公子哥,是杜家的六少杜惜宇。

杜家那麼多子倒兄弟裏,除了死了的杜惜武之外,屬他心Xing最狠,這等刑囚的事情自然也由他來辦。

陸秀一被抓來已經一天一夜,這句話也不知道被問了多少遍了,打完了問,問完了再打,可是每一次他都是同一個答案,不論打的多狠,也不論問多少遍,他都咬緊了牙關,不肯改一個字。

“不認!”

這一次也沒有例外,陸秀一咬著牙關,斬釘截鐵吐出這兩個字。

阮煙羅說過的,就是他娘要入祖墳,也是入他陸家的祖墳,成為一家的開山祖母。

杜家,算什麼東西!

這麼多年都沒有管過他們母子兩個,甚至讓他娘帶著遺憾死不瞑目,現在他好了,他們憑什麼來認他?

杜家圖的東西,他一清二楚,不就是他和權貴家的那點交情,還有慶餘堂豐厚的收入?

他和權貴家的那點交情,不過是比紙還薄的東西,根本不值什麼,可是慶餘堂不行!

就算他認了杜家,也絕不會把慶餘堂給杜家,那是郡主的!雖然郡主說跟他五五分成,可是在他眼裏,從來沒有覺得那一半是他的。

如果不是郡主,他現在能不能活都不一定,又哪裏會有現在的風光?他死了不要緊,郡主的東西,卻是一星半點也不能給外人拿去,尤其是像杜家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

“陸小弟,你是杜家的子孫,何必這麼嘴硬?認了杜家,你也有了出身,以後人家都會高看你一眼,這不是好事嗎?”

杜惜陽在一旁皺著眉頭說道,他是讀書人,不喜歡杜惜宇這麼血腥的手段,可是一文一武,一紅一白是必要的,杜惜宇用狠的,他則在這裏溫言勸說。

畢竟認陸秀一不是主要的,能讓他心甘情願交出手裏的東西才是主要的。

陸秀一冷笑一聲,問道:“我姓杜嗎?”

當年,他出生以後,杜家連個姓氏都不肯給他,他隻能跟著他娘親姓陸,可是現在,他卻無比感激這一點,讓他沒有冠上這麼無恥的姓。

杜惜陽被陸秀一噎了一下,有些惱陸秀一的不識好歹,但還是耐著Xing子說道:“你骨子裏流著杜家的血,這一點,你是賴不掉的。”

陸秀一幹脆不說話了,這種血,他寧可不要。

“死賤種,給你臉你還不要臉了,給我再打!”杜惜宇可沒有杜惜陽的耐心,一聲怒喝,鞭子聲又再次響了起來。

杜家的內室裏,杜惜文吩咐丫鬟上了茶,對坐在對麵的女子說道:“纖纖姐,還是你聰明,能想出來把陸秀一抓起來的法子。我這次多虧了你。”

杜惜武之死,杜惜文的愚蠢功不可沒,再加上又被南宮瑾退了婚,她在家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有一段日子很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