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個本事真的能把人氣個半死,陸秀一噎得說不出話。

阮煙羅輕撫著肚子,說道:“因為懷了孩子,就要放任殺了我爹爹,紅葉姨,還有阮府那麼多人的凶手逍遙法外?還是說,要給孩子做胎教,所以不能在他麵前說那麼殘忍血腥的事情?”

阮煙羅目光一抬,精光閃爍。

“我和阿淩的孩子,沒有那麼脆弱,我一開始沒有預料到他的存在,可是既然他來了,就是阮府和淩王府的一員,阮府和淩王府的事情,他自然也有份參加。雖然他還很小很,可是他必須從現在就學會,親人,是絕對不能傷的,凡傷我親人者,雖死無赦!”

陸秀一瞬間無語了,蘭月蘭星也看著阮煙羅,她家郡主的邏輯,何止是彪悍,可是,他們喜歡。

李俠目中透出溫軟的笑意,就是阮煙羅的這種Xing格,才讓他覺得,生活中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就好像他這麼一個最卑賤的小太監,也有一天會成為武林高手,不愧對他爹娘為他取的這個俠字。

他從身上摸出一塊碎布,遞給阮煙羅。

在阮煙羅昏迷期間,他跟著井瀟去淩王府的戰場看過一次,也在那裏發現了一些東西,他先把這樣東西給了南宮淩,可是沒想到南宮淩看過之後,又還給了他。

他一開始不明白什麼意思,可是如今想來,南宮淩一開始,就知道阮煙羅不會被打垮,是特意交給他,讓他拿給阮煙羅看的吧?

剛才陸秀一進來之前,他猶豫了半天,不知道該不該給阮煙羅看。

枉他覺得自己是了解阮煙羅的,但果然,淩王才是那個最了解阮煙羅的人。

“淩王府的戰場被打掃的很幹淨,所有襲擊者的屍體,哪怕是斷肢,都被人撿拾走了,這是在阮福叔叔身下發現的。”李俠解釋道。

阮福,就是阮府的那個看門人,跟著阮老爺時間最長的小廝。

他看似大大咧咧,其實為人最是精細,在那樣的混亂場麵裏,竟也不忘留下線索。

其實毀屍滅跡最好的辦法,應該是放火,但既然呈現給眾大臣的說法是南宮淩派莊青嵐去殺阮府之人的,就不可能放火。

總不能,南宮淩自己命人燒了自己的王府。

所以,那些人隻好花費心思打掃戰場,但饒是他們再仔細,也終究百密一疏,留下了這唯一的線索。

阮煙羅接過那塊布,那是一塊雪白的中衣布,邊角可以看出些微的血跡,想來,他一定早已滿身上血,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塊幹淨的布的。

在布的正中央,用血,寫著一個歪歪扭扭,卻十分清晰的大字:戎。

阮煙羅盯著那個字,用力一握拳,把白布死死捏在手心。

戎國人!

原來如此!

如果不是那些虎狼之兵,如果不是那些以殘忍好殺著稱的戎國軍士,區區梅家的人,怎麼可能打得過淩王府侍衛?

“賀狄。”阮煙羅輕輕吐出兩個字。

新年夜,賀狄受辱而去,想不到,他竟會把仇報到這個地方來。

他選的好時機,選的好地方,也選的好合作對象。

不過是一時的疏忽,就斷送了阮府那麼多人的Xing命。

阮煙羅眼睛眯了眯,沒有說話,隻是手在腹部輕輕地撫著。

寶寶,記住這個名字,娘親有生之年,必會讓整個戎國,都不複存在。

陸秀一一直緊張地看著阮煙羅,生怕她會有什麼情緒波動,看到她神情平靜,心下才鬆了一口氣。

郡主,果然是他見過的最堅韌的女人。

但他這口氣顯然鬆早了,剛剛放鬆,就聽阮煙羅問道:“我爹和紅葉姨的屍骨,收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