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煙羅離開之後,李俠也沒有多留,隻是略和衛流對了一眼,就轉身離去。雖然隔著這個距離,衛流無法看到李俠的具體表情,但他還是感覺得到,李俠離去時的身形頗為落寞。

唇角微微扯了一下,衛流心頭滑過一絲決然。

阮煙羅是他的,那個女子,是他生命中僅存的一點暖與光,無論誰來,也絕不會讓給別人。

宮中還有許多事情急待處理,剛才阮煙羅猜到的也正是衛流打算做的重要事情之一,皇太後設計將他送去天曜,屠了賀家,又對他母妃做出那樣的事情,這筆帳,他怎麼可能不清一清。

一轉身,白衣在夜色裏被火光映的明暗變幻,就好像火焰是燃在了身上一樣,衛流大步往皇宮裏走去。

遠處的陰影角落裏,南宮瑾看著這一幕,有些可惜地說道:“想不到楚皇居然這麼不中用。”

他故意步步退讓,顯出根本不是衛流對手的樣子,又派費夜找了南楚皇宮中他之前安插下的人手,把這種情況添油加醋的報告給楚皇,就是為了讓楚皇忌憚衛流,既而給衛流添些麻煩。

從一開始,南宮瑾就不認為楚皇是衛流的對手,可是他居然這麼不中用,也實在是讓南宮瑾十分失望,不過好在楚皇好歹派出了個呼勇去搶了衛流的功勞,讓南宮瑾不用擔心衛流會和他爭搶邯國,總算不是全無用處。

費夜在一邊低聲問道:“主子,我們要進去看看嗎?”

衛流雖然攻下了皇城,可是皇城中還有不少楚皇的皇子,如果他們救下一兩個,然後交到皇太後那一脈的人馬手中,再稍微扶持一下,衛流想要順順利利拿下南楚,就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不去。”南宮瑾很明白費夜的想法,但隻是一擺手就否決了他的提議。

“衛流看著一副雲淡風輕的仙人模樣,手裏麵可狠著呢,本王就不信宮裏沒有他的人,你信不信,就算我們去了,看到的也隻能是一堆死於亂軍之中的屍體。”

費夜一凜,雖然他們也算是跟衛流交過一場手了,可是這位二皇子鮮少親自出手,好像隻是在帳中下下命令,每次出現的時候,也更像是一種精神象征,好像隻是來給南楚軍打打氣之類的,可若是仔細想想,西涼軍在他手中卻是一點便宜也沒有討到。

尤其是衛流撤離邯國的時候,居然把原來收著的邯國戰俘全部放了,這些人都是邯國的軍人,其中不乏精銳之士,對於侵略他們國土的人憤恨異常。

按說他們是南楚軍俘虜的,應該更恨衛流才是,可是衛流放了他們的同時,南楚大軍也撤的差不多了,就是剩下一些,也被南宮瑾領著人或殲滅或趕了出去,於是這些人就把氣全撒在了西涼軍身上,他們已經不成建製,就躲入深山老林,抽空就給西涼軍放些冷箭,或者殺幾個巡邏小隊,或者燒了哪裏的營帳糧草,西涼軍一追擊,他們就借著地勢熟悉跑的無影無蹤。

這些日子以來,西涼軍可沒少吃邯國那些殘兵的苦頭。

因為兩軍交戰,向來是不留什麼戰俘的,而且衛流將這件事情瞞的很緊,就連南宮瑾都不知道他留下了那麼多人,等到知道的時候,局麵早已經形成,想處理都沒有很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