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正拚命打馬飛馳著,他有緊急軍情,一定要盡快報給淩王知道,若是慢了,那便遲了。
快馬如飛一般飛過,隻留下虛虛的殘影,馬上騎士精神全在前方的道路,旁邊卻陡然一陣勁風襲來。
他慌忙轉頭去看,隻見一支犀利箭矢從一側草叢中飛速而來,方向正是他前進方向的前方幾米處。
以他跨下馬匹的速度,當箭矢到達的時候,他的馬也正好到那裏,看起來,就好像是他自己撞到箭上去似的。
這斥候身手也是不弱了見,見狀當機立斷,單掌一拍馬匹,直接從馬鞍上一躍而起,往旁邊就滾落下去,然而他的身體才剛到了半空,四麵八方又同時飛來無數箭雨,他縱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避過了。
數支箭矢同時射中他的身體,他的身體在半空中驟然一震,然後便失了全部生機,重重跌落在地。
死之前,他的眼睛猶自大睜。
淩王,要小心啊……
在戎國南方與東方之間的草原之上,也有一騎同樣的人馬在飛奔著,自南宮淩出兵開始,就一直十分注意南楚那邊的動向,那裏有了什麼情況,總是立刻就要回報給他。
前些日子一切正常,雖然南楚遭到戎國的劫擊多少有些出人意料,但考慮到天曜也同樣受到阻擊,這也就沒有什麼奇怪的了。
可是自昨天開始,南楚軍行進的方向就有些讓不對勁了,更確切地說,是戎國軍引著南楚軍行進的方向就有些不對勁了,一直由南向北推進的南楚軍,昨天忽然偏了一些,竟有些往東邊來的意思。
他做了斥候許多年,雖然無法分析出這個變動意味著什麼,卻也深刻的明白,這必然是件需要非常注意的事情,所以他把打探軍情的事情交給手下,自己親身往淩王處彙報。
這條路他之前已走了數次,對每一處都熟悉異常,就是閉著眼睛都可以跑下來,所以當他跑到某一處的時候,猛然間勒住了馬匹。
一眼望過去,草原仍是草原,一望無際,冬季草衰,一片枯黃,顯出一種蕭索的狀態,讓人心頭憑生悲意。
他的心頭也忍不住生出了類似的情感,而就在他這份情感湧起的一瞬間,後退的馬蹄猛然踏到了什麼東西,他一驚之下正要控住韁繩,忽然間脖頸一涼,一些灼熱的東西噴薄而出。
他望著東方天曜大軍的方向,知道自己是再也到不了那個地方了。
天曜大軍在南宮淩的率領之下,一部分尾隨在賀狄身後,另一部分卻在南宮淩的命令之下,輕裝簡從,繞到賀狄前方,去堵截他的去路。
戎國人善馬術,堵截又要繞路,不是輕易能跑到戎國人前麵去的,當那隊人馬終於漸漸逼近賀狄並傳回消息,已經是兩天以後。
“王爺,陳將軍傳信回來,今夜二更時分,他們必然能當頭截斷戎軍的退路!”
南宮的麵容一如以往地沉靜冷肅,於漠然裏透出尊貴的氣勢,但眼中卻有精光一滑而過,他緩緩說道:“今夜,本王就去送賀狄最後一程。”
賀狄帶出去的人本就不多,這一路奔逃下來,早已是強弩之末,其他兵力又被他分散在南楚軍和邯國兩處,根本找不到人來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