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從他阿華認識桃花開始講起吧!”劉姑姑吸了口氣,她一直說話語氣風風火火,此時突然嚴肅下來,到有些讓人不適應。
“桃花?這名字起得好,想必人也長得很好看。”我茬了一句。
“是好看,人如桃花嘛,隻不過……。”劉姑姑眼神有些迷茫起來,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不能自撥:“隻不過這桃花也長得太美了,美得有些不真實,但她卻偏偏看上了我們家阿華。”
這事兒,還得從三年前講起,那一年,阿華才二十歲,二十歲的毛頭小夥子,他什麼也不懂。
我們老家有個習俗,男孩滿十八歲,就得行Cheng人禮,可阿華因為在城裏上學的原因,一直也沒有舉行這個儀式,這一拖,就拖到了他二十歲。
那一天,正是阿華二十歲的生日,為了在老家給他舉行一個不一樣的成年禮,我們請來了全村人一起辦酒度熱鬧熱鬧,儀式開始的時候,村裏的長輩三叔公會當場斬雄雞,然後用雞翅膀上最漂亮的一根雞毛沾血抹在阿華額頭上,耳朵上,代表著他腦聰耳明,將來事事通順,大富大貴。
這些年來,三叔公一直是村子裏撐Cheng人禮的斬雞人,次次都是一刀淨,可那天也不知道怎麼的,那隻雄雞在三叔公的刀下就是不死,掙紮的力量還很大,張開時翅膀上的力量竟然把香案上的香爐都給揮到了地上,當時,阿華就跪在香案前,那個碩大的香爐差點砸到了他的頭上,幸好一位村民離他比較近,拉了他一把,不過香案上已經是一片狼狽,蠟燭倒的倒,清油燈也滅了。
當時,大家的臉色都很不好看,尤其是我,這可我的兒子的成年禮,可是喻示著他這一生人的開始,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三叔公的臉上也覺得無光,便狠狠地再斬了雄雞一刀,這一次,那雄雞終於不動了,村裏人幫著把香案重新整理好,Cheng人儀式,終於磕磕絆絆的完成了。
整個過程中,阿華一直沒有作聲,因為事情不太順利,我心裏便像插了根倒剌似的不舒服,當時就留意多看了阿華兩眼,怕他心裏會有什麼疙瘩,就是那一眼,讓我心裏開始有些隱隱的不安起來。
阿花的目光有些呆滯,他平時不是這樣的,他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著三叔公手裏的雄雞,不,是盯著雄雞的眼睛。我當時就莫名地打了個冷戰,再一看,阿華又是正常的,並沒有什麼異樣。
儀式結束後,我們得忙著給村民們擺菜放餐,當下一時忙碌起來,也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給忘了,等大家都吃得七七八八的時候,我才發現,酒店上根本就不見阿華的身影。
我急忙拉過阿華爸爸問他阿華呢?他爸說不知道,說這麼大的孩子了,一會兒不見就找,有什麼好擔心的?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身邊恰好有個村民經過,那村民就接了一句嘴說:“阿華到後山去了。”
這正是吃飯敬酒的時候,他去後山做什麼,阿華爸有些不高興,我心裏卻有些膈應,怕隻怕阿華出什麼事,強撐著敬了一圈酒後,我絕心到後山去找找,誰知,剛回內屋換了雙鞋想要出門的時候,阿華的聲音突然從樓梯裏傳出來,很小聲的:“媽,你過來。”
我們老家房子還是老輩上留下來的那種,除了院子裏明亮之外,格局基本上都是四處光線昏暗,樓梯間自然更是黑暗,因為年久失修,連木板已經全部變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