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覺得,這次任務實在不應該帶上尼歐的。」
「同感。」
風聲響起,翅膀拍動的聲音傳至眾人耳中。
轉頭望向聲音發出方向,從微弱的晨光之中,一位身材高大的貴族出現了,戴著一頂插有羽毛的帽子,一頭獅鷲緩緩的落在他身後。
「我從公主殿下那裏接到了和你們同行的命令,隻有你們的話還是不大放心。可是既然是秘密的任務也不能派遣一個部隊隨行。因此,我才被指名來協助你們的。」那人如此說著,取下帽子,行了一禮,麵容在晨光中緩緩明顯起來。
「女王殿下的魔法衛士隊,格裏芬隊隊長,瓦德子爵。」
──前往海港,拉?羅謝爾的路途上。
才人看著天空的獅鷲,上麵的露易絲與瓦德正坐在一起,感情非常好的樣子。
【那種裝模作樣的家夥,到底有什麽好的?!】才人有種氣悶的感覺。
這種無法遏止的想法,如同興奮劑般,讓才人支撐到了現在。
已經換了兩次馬,跑了整整半天的距離。一旁的基修,早已疲憊地趴在馬背上。
明明之前,隻是騎了三個鍾頭就腰酸背痛的自己,到底為什麽可以撐到現在呢?
是不想被那個自稱露易絲未婚夫的家夥看輕嗎?
是因為失落的心情大於疲憊嗎?
是身為一個男人,見到本因在自己身旁的人,投靠他人懷抱的忌妒心嗎?
還是──
才人看著一旁跑著的尼歐。
是的,是『跑』著。
馬匹換了兩次,但尼歐卻從未落後過。同時,整整六小時的奔跑,尼歐也隻休息過兩次,那還是尼歐刻意停下來等才人與基修的。
這讓才人再次窺視到,尼歐的實力。
近乎消耗不完的體力,擁有足以趕上馬匹的異常腳力,以及維持住這份速度的耐力。
喔,還要算上尼歐額頭前的那『些微』汗水。
尼歐這份體力,也讓獅鷲上的瓦德暗自吃驚。
【我是有聽過佛肯提到這少年的事情,但是正麵直視到這份事實,還是讓人訝異阿。】
【還有評監會上的那種箭術……這名少年恐怕是計畫中最大的『物理』阻礙呢。】瓦德一邊想著已知的情報,一邊擬定著對策。
「是不是速度太快了呢?基修還有才人都支撐不住了呢。」
聽見露易絲擔心的問著,瓦德也回過神來。
「可是,到拉?羅謝爾的海港為止,我想不停下來一直前進的。」
「太勉強了,一般騎馬要花兩天的距離呢。」
「對那位名為尼歐的少年來說,這種距離恐怕無法算得上勉強喔。」
「……他能不能算是人類,都是個問題呢。」露易絲小聲的說著。
「嗯?露易絲你剛剛說什麽?」瓦德將臉靠了過去。
「沒、沒有事!」露易絲臉色通紅的掙紮起來。
「喔……」瓦德把頭縮了回來,知道現在還為時過早,「有那位少年照顧的話,就算先行一步應該也是無妨的。」
「不能這樣做……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是朋友嘛,還有……扔下使魔不管,不是一個魔法使的所為呢。」
看著天空中的兩人,尼歐眉頭也微微皺起。
善算計者的另一麵,就是深怕有事情拖出掌握。
在遇到出乎意料的危機時,有人會選擇用賭的;有人會等待命令;有些人會緊抓談判機會;也有些人乾脆的先放手,之後再報複兩倍回來。更有些人會計較利益得失,再尋找補償方法,反而對危機本身不是很計較。
【就算我不擅長算計,這種事情一樣很頭痛阿……】
而現在這種情況,尼歐根本沒有準備好應對方法。完全沒料到未婚夫的存在,更沒料到對方居然光明正大找上門來,而且還師出有名。
「這就是所謂的『誠意是最高的戰略;誠實是最強的戰術』嗎?正攻法什麽的,超討厭阿……」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麽我心裏會選擇幫助才人,而不是幫助瓦德呢?如果是因為厭惡感的話……」
「那麽,這份厭惡感到底是從何而來的呢?」
──拉?羅謝爾港口。
擱置在酒店上的招牌,已經搖搖欲墜。招牌上還勉強可以看出『金酒杯』的字樣。酒店內,十餘名傭兵與看起來像是混混的家夥們,正在開懷大飲著。
佛肯與一名穿著灰色鬥篷的不明人士,來到了酒店前。兩人看著酒店前,那寫著『打架時請用椅子』的告示,有種讓人哭笑不得的感覺。
「還真是個愛好和平的酒店。」佛肯嘲笑似的說著。
鬥篷人沒有多說什麽,就隻是沉默地走進酒店,絲毫不理會佛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