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隻是在折衷與利益的前提下,人們擅自所做的判斷,以為用未來就可以抹消過去。』」
看著格魯貝魯那低下去的頭顱,還有自責與懊悔所交織的表情,尼歐接著說下去:「會記得這些話,是因為這番話隻要利用的好,就可以輕易地將一個犯錯的人導向錯誤的道路──如果把後半部講出來就另當別論。」
格魯貝魯抬起頭來望著尼歐。
「『……有了真實的過去,才會有正確的現在,並引導人們邁向不可知的未來。如果連過去都是虛幻不實的話,那麽連向前跨步的勇氣都會喪失了吧。』」
尼歐也放鬆了那嚴肅的麵容,用帶有些微鼓勵地語氣說著:「如果格魯貝魯老師當年選擇自伐,或是就此一路墮落下去的話。那麽,您也不會在這魔法學院內見到才人,也不會見到零式戰機與重型機車這些,代表火係統其他用途的東西了。」
「……說的也是。」像是想通了甚麽,格魯貝魯用著感激地語氣說著:「聽到這番話,我覺得我似乎也能夠稍微去正視未來呢。對了,那名神職者的姓名是?」
「哈爾。」尼歐說出了那異界神職者的姓名:「雷之祭司,真實之神西法的追隨者,哈爾。麥理斯。」
「真實之神西法……不是始祖普利米爾嗎?」
「普利米爾他還沒那資格。」尼歐想也不想的回答。
「尼歐君不信神嗎?」格魯貝魯聽見尼歐這話,也不以為意。畢竟他認為尼歐跟才人都是從異世界來的,所以對始祖沒有敬意屬於正常範圍。
「再度借用哈爾的話:『想相信的人就去相信,不想相信的人也不用勉強自己去相信,宗教就是這麽一回事。說到底,信仰這種東西就跟正義一樣,因人而異』。而且對我來說,若是信仰已經使自己開始痛苦,那麽這份信仰也早已變質。」
人們都有屬於自己的正義。
侵略他國的人,認為自己是為了國家的未來而奮戰著。
抵抗侵略的人,認為自己有權保護自己的生命而抵抗。
絕對的善與絕對的惡,僅存在於個人的想像之中。認為自己必然屬於正義的一方,這種想法隻是一種極度的自我膨脹而已。
而認為自己必然屬於邪惡一方的,亦同。
「而且……除了我爸外,也沒有『神』敢被我信仰吧……」尼歐嘴角抽筋地低聲說著,並未讓格魯貝魯聽見這番話。
格魯貝魯離去後,尼歐把還處於不安狀態的真希叫來。看著真希緊張地握著自己魔杖,尼歐搔了搔頭。
「真希。」
「嗯…………啊!是的!!」回過神來的真希連忙喊道。
「自從真希你請我指導你後,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了吧?」不等真希回答,尼歐說道:「這兩個多月間,我除了叫真希你禁用魔法外,好像從未教過你甚麽。沒錯吧?」
「不、我其實……那個……就是……」
看著絞盡腦汁想找合適形容詞的真希,尼歐笑了。
「好了,別幫我想藉口了,這兩個月來我確實是故意刁難真希你。所以現在,我教真希你一個線級水係統魔法。」
尼歐附耳在真希耳邊說著,本來真希聽到尼歐要教自己線級魔法時,還有點失望,但是聽清楚內容後,卻忍不住睜大了雙眼。
「記住了嗎?」
真希連連點頭。
「那就好,這魔法對於水係統的真希你來說,應該是頗適合的。用得好的話,甚至不輸矩形級魔法。」尼歐像是看穿了真希的想法,接著說道:「火係統的不適合學這魔法,而風係統的塔巴莎則是個性上不適合。」
「那個,我還有疑問……」真希緩緩地說著。
「甚麽問題?」
「為什麽……要將自己逼入險境?」
丘魯克沒看出來,不代表真希沒有。從尼歐的語氣中,真希感覺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意味。至於塔巴莎雖然也看出來,但她相信尼歐一定沒問題(韻龍希爾菲德告的密)。
「真希你果然適合那類魔法。」尼歐笑了一下:「因為我明白……看見身邊的人死在眼前,那種胸中空洞的感覺……很難受的。」
「最重要的是……」尼歐摸了摸真希的頭:「……你們還是小孩子。」
看著真希隨著歐斯曼校長遠去,尼歐喃喃自語著。
「總覺得……我又在諷刺自己了呢。」
「知道甚麽是心痛,也知道甚麽是自責,但我不論怎麽樣的模仿、模擬,甚至是催眠自己,我始終搞不懂罪惡感是甚麽阿……」
「不過……容易有罪惡感的人,才是個好領袖呢。隻因有罪惡感的人,通常會主動采取行動,伸出援手,解決問題。」
「容易有罪惡感的人,通常較具有責任感,也更容易讓身邊的人視為領導人的適當人選。換句話說,更容易取得他人信任,接受他們的領導。」
「……這大概是我永遠無法當個好領導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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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最近劇情比較無趣以及沒吐槽點,導致幾乎沒書評,不過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寫……
有罪惡感的人適合當領袖,這是史丹福大學的一份研究報告所指出的。有罪惡感的人,也比較會超前思考。當然,罪惡感太多導致改變自我定義也不好。
有人說,罪惡感其實是中性的。你可以把罪惡感看成是你人生旅途中背的一個包袱、一個沙袋;也可以視之為人生旅途中的一個自帶馬達、視之為一種動力。若是將罪惡感當成動力,那麽這份動力就足以推動一個人的人生,就像書中的格魯貝魯一樣。
再度推薦〈惑星公主蜥蜴騎士〉這本漫畫,好看~~
至於哈爾。麥理斯,是出自〈天罪〉的小說〈幻想異聞錄〉第一部,有關論罪這部分,則是出自新版第二集中。另外,我一直買不到第二部……(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