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那個冷血女人……遲早要讓她哭起來。()」
走在路上的塞多利昂自言自語著,可話雖如此,但塞多利昂卻始終想像不出來讓比比安哭出來的情景。
「啊啊,居然是減薪懲罰……生活本來就貧困了啊!居然還要減薪三個月?不要說笑了!」
由於各式各樣的理由,魔法衛士隊隊員的俸祿變得十分嚴峻,三個月的減薪,足以把小貧狀態的塞多利昂,打入破產邊緣的境界。
「去喝酒好了……」
推開自己所熟悉的酒館大門,一片昏暗的空間立時映入塞多利昂的眼中。
酒館的生意似乎並不是很好,除了酒店老板站在吧台後方,拿著一把樸實摺扇扇著風之外,整間酒館內的人並不多,就隻有小貓七、八隻而已。
注意,是貓,不是人。
「不管來幾次,這邊總是貓比人多的情況啊。」
除了幾名傭兵在一旁喝酒,以及一名青年獨自酌飲著外,酒館內到處都可見到貓咪。
塞多利昂走到酒館的陰暗角落,趕走盤踞在自己常坐位置上的貓咪,扣了扣桌子。
「唔,塞多利昂啊?歡迎光臨。」回過神來的酒館老板開口說道:「和以前一樣?」
「恩,給我來兩瓶舊的。」
「那麽……這次應該不是賒帳了吧?」
「……請讓我繼續賒帳吧。」
「又來了阿。」酒館老板沒好氣地,轉身從後麵櫥櫃裏拿出兩瓶沒有標簽的紅酒來,擺在塞多利昂的麵前。
塞多利昂像是絲毫不在意沒有標簽一樣,一口氣斟滿酒杯。雖然這種紅酒是酒館老板私釀的,但塞多利昂卻是很喜歡喝這種酒。
「在讓你繼續白吃白喝下去,這家小酒館絕對會被你吃垮的啊。」
「老板你就體諒一下我們這些下級騎士們吧,我剛剛可是被扣了整整三個月的薪水啊。」
「……又是你們三個惹出甚麽事情來了對吧?總是在換著女伴的納爾西斯,總是在找架打的巴卡斯,還有總是喜歡喝得醉醺醺的塞多利昂你,你們三個是得了『安分一個禮拜就會死掉』的病嗎?」
酒館老板信誓旦旦地說著,塞多利昂隻能苦笑回應。
「老板,酒錢我就放在桌上了喔?」
一名麵貌清秀的青年,將銀幣擺放在桌上後,向著酒館老板打著招呼。但除了清秀之外,青年的臉並沒有任何特色可言。奇怪的是,青年僅僅隻戴著一隻黑色手套在左手上,像是在掩蓋什麽東西般。
「歡迎再來!」
目送青年離開後,酒館老板又繼續對著塞多利昂說教著。
「你們難道就不能像他一樣正常付酒錢嘛?雖然那家夥總是不讓人碰他的左手,可他至少也會乖乖付錢啊。」
「老板你好羅嗦啊……」
「如果你們能像他一樣,我也不會總是在這邊說教了啊。」
酒館老板有氣無力地說著,回到了吧台後方,繼續拿著摺扇扇著風。
一點點地喝著私釀酒,塞多利昂對自己的境遇歎了歎氣。雖說加入了魔法衛士隊是好事,可每天過著的卻是沉迷於喝酒,賭錢和決鬥等這種生活……
雖然那樣也有那樣的樂趣,可是塞多利昂總覺得,自己有點去不掉那種沮喪頹廢的感覺。
【……以前的我並不是這樣呢。】
明明以前的自己是個精力充沛,對將來充滿希望的人。就算稱自己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亦不為過啊。
【出生於別人羨慕的家庭,得到最愛的女人……】
「然而為什麽,我現在會在這種地方喝著這種私釀酒呢?」
塞多利昂不禁捫心自問著,但是答案卻早已在他心中。
「喂!白喝我的酒還把那種失禮的感想說出來是怎麽回事啊?!」
吧台後的酒館老板摺扇一合,力道不大不小地拍在塞多利昂地頭上。()
「抱歉,是我的錯……」
【對,一切都是我的錯。】
塞多利昂一口氣飲盡玻璃杯中的紅酒。
【要是那個時候這雙手……沒有詠唱那個『咒文』的話,現在我的人生肯定閃耀無比。真的是一點細微的顫抖……就把我的一切奪走了。】
塞多利昂怪不了任何人,自己如今的下場,是當時的自己所決定的。
【原諒我吧……】
情不自禁地小聲嘟噥──或者該說是無意義地覆誦著。塞多利昂大口地喝著酒,熾熱的液體傳到喉嚨深處,讓胃的底部砰一下地著火了一般。隻有這樣做的時候,塞多利昂才能忘記以前的痛苦。
「啊啊,我的人生,真的是『布滿灰塵』(塞多利昂)呢……」
看著杯中的紅黑液體,塞多利昂小聲說著。自己隻有十九歲,可已經完全地沉浸在潦倒的人生裏了。
酒館的門再度打開,有個年輕貴族出現了。
看到這個貴族時,塞多利昂「喔」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氣,胸口像受了電擊一樣地悸動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