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虛空之中,無數枚閃耀著的光球飄浮在空中。()不可思議、且難以理解的黑暗無形之物,正不停地穿梭在光球之間。
漆黑的人影,像是本來就存在般,毫不突兀地出現在這無盡虛空當中。望著那無數個閃耀光球,漆黑人影開口說出話來。
「檢索再開。夢境關鍵字:『皮埃爾』、『兩年以前』、『瓦利埃爾』。」
像是讀取了人影的言語,許多光球彷佛接受到指令般排列在漆黑人影麵前。剩餘的無數光球則是瞬間黯淡下去,消失在漆黑人影的視野中。
即使如此,排列在漆黑人影麵前的光球,依然有著數千枚的數量。
「……追加關鍵字:『加裏努』。」
如果說先前的關鍵字是例行公事的話,那麽漆黑人影如今提出的關鍵字,就像是新的鑰匙一般。
漆黑人影麵前的光球,隨著追加的關鍵字,九成以上的光球消失了其光輝,剩餘的光球則是補上了消失光球的位置。
正當漆黑人影望著麵前那數十枚光球,準備追加新的關鍵字時,漆黑人影發現了其中一枚光球,正不停地散發著波動。波動的光球內部,則是有著兩個身影在移動著。
漆黑人影臉上裂出腥紅地微笑,伸出人們普遍稱之為『手臂』的東西,在那波動光球上輕輕一劃。隨即,波動光球上出現了一道發光的裂隙。
如同被吸進去般,漆黑人影的身形越來越小,直到完全消失在發光裂隙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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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事吧?」
加裏努不安地問,十六歲的塞多利昂大大的點了點頭。
周圍樹木繁茂,依偎著的兩人踩著樹根和雜草,在樹林沿著動物的道路,緩慢且艱難地前進著。一頭趴在樹枝上的貓咪,好奇地望著兩人。
加裏努閃耀著金色的美麗卷發下麵,是雙溫柔的藍色瞳孔。
然而此時,加裏努卻不安地挽著塞多利昂的手,美麗的瞳孔裏散發著名為擔憂的神情。
「那個,這樣做真的不會有事吧?我……很擔心啊。」
加裏努一邊說著,一邊從樹林間隙中窺視了一下城堡的頂尖。塞多利昂跟著瞥了那邊一下,然後露出笑容。
「這個森林的話沒事的,這裏的樹木可是會將那些擁有秘密的戀人們隱藏起來啊。」
「真的嗎?可貴族不是有著即使對方離開了,也能馬上知道他們的所在地的魔法嗎?」
「才沒有那種魔法呢!你真是愛擔心啊。明明跳的舞是那麽火熱的說!」
興許是年少輕狂,又或者是自認實力高超,塞多利昂一口否定了加裏努的說法。
可是加裏努的不安好像還是沒能壓製住,縮著身體緊貼著塞多利昂。
塞多利昂可以感覺到,從挽過來的手裏,傳來了加裏努身體那柔軟的感觸。
這時的加裏努,跳舞時那有如美麗女神般的自信和氛圍,因為畏懼而消失得一點也不剩。在如今塞多利昂身邊的,隻是個膽怯的十七歲少女而已。
塞多利昂毫不厭倦地一直看著,那比自己大上一歲的美少女臉龐。
有一點點下垂的瞳孔在不安的影子下搖曳著,像在晚上看到的湖般失去光芒。可那並不代表失去了她的美麗。蘊涵在加裏努瞳孔裏的不安的影子,比起相遇後的任何一個瞬間,都要更加激烈地緊緊攫住塞多利昂的心。
即使隻是像這種在加裏努身旁走著,塞多利昂都有種難以壓抑的感覺,就好像胃袋由於太過緊張,而要從喉嚨上跑出來那般。
手心微微出汗,塞多利昂不斷吞著口水。
「呐皮埃爾,要是被你父親和仆人看到的話,我會被殺掉的。」
塞多利昂笑了起來,可加裏努並沒有笑。
「因為,我隻是流浪藝人的女兒家,你可是貴族領主大人啊。」
「領主是我父親啊。」
「那還不是一樣。」
加裏努略帶羞怒地說著。
「你的舞蹈明明跳得那麽好,可人真的很膽小呢!」
聽見塞多利昂的話,加裏努煩惱地把眼角垂得更下。
【明明加裏努應該是比我年長一年,可這樣看上去,卻感覺年齡長幼反過來了一樣……】
如此想著的塞多利昂,思緒回到了兩人第一次相遇的時候。
兩人相遇是在一星期前。加裏努是某個劇團的招牌女舞蹈員,來到了塞多利昂父親統治的領地裏的驛站小鎮。
她那成熟穩重的臉龐和激昂的舞蹈,很快就贏得領地內的一致好評。這件事也傳到了統治這地的領主兒子,也就是塞多利昂耳中。()
「我的舞蹈也沒有那麽厲害啦,隻是那些貴族大人們太抬舉而已。」
「並不是抬舉,我是真的那樣認為的。」
自從在驛站廣場看到加裏努的舞姿後,塞多利昂認為自己一輩子也忘不了。那簡直就像是能迸發出生命的舞蹈。每當加裏努激烈地揮舞手時,周圍的空氣好像渲染了色彩。每當她踏起輕快的小舞步時,那個動作都深深地烙印在塞多利昂心裏。
就這樣發呆地走著的塞多利昂,腳被樹根絆了一下摔倒在地,加裏努輕輕地伸出手扶著他。
「抱歉。」
「沒關係,你真是個冒失鬼,跟初次見麵的那晚一樣呢。」
想起了兩人第一次會麵,加裏努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塞多利昂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不過,這樣冒失真是太好了。」
「為什麽?」
「因為托這個的福才能讓我遇上你啊。」
觀看了加裏努的舞後,塞多利昂全身發熱,毫不猶豫地變裝打扮偷溜出家門,並且在劇團的帳篷前麵一直等著加裏努。
不料當團長出現後,當場質問塞多利昂『有什麽事』。
那時候的塞多利昂,從頭到腳都身穿粗糙的衣服,因此團長以為塞多利昂是來乞討,盛氣淩人地想要趕跑他。
『這裏沒什麽東西能給你!快點滾一邊去!』
塞多利昂絲毫沒想到,連『我是這裏領主的兒子』這話都來不及出口,剛站起身來,就被拿著武器趕過來的劇團成員給團團包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