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然母親還活著,但是對夏洛特來說,那已經不是母親了,而是一具母親的空殼。一想到那母親的樣子,夏洛特就覺得心要崩潰了。
【但是,就算是這樣自己也還是能做到些什麽的吧?】
夏洛特的心裏,有個聲音小小聲地說道。
「想把母親丟下自己去死嗎?你也太不孝了吧。」
夏洛特被吉露的說法所激怒。憤怒和悲傷同時迸發出來,淚水不住落下的夏洛特,狠狠捶著吉露的胸。
「你這算什麽!說的你好像都明白一樣!像你這樣的獵人,怎麽可能明白我的心情!」
「我明白。」
吉露沉重地說著。
「……呃?」
「我的家人,也被殺害了。被遊走在這森林裏的『合成獸』。我說過的吧?一直在這森林裏狩獵生活的,但那不隻是我自己。」
「…………」
「這裏因為有貴族的研究所,所以獵人們都對這森林敬而遠之了。但是我的家人,卻看中這點住到了這裏,當然,因此不用為獵物操心。但是……人隻要活著,是不可能一切都如意的。從前……就在三年前,我住的還不是這樣的洞,而是還不錯的房子。可在某天……我一回去,卻發現那房子已經被破壞得不成樣子了,就是被那些『奇美拉』給破壞的。」
吉露聲音冰冷地繼續說道。
「而且……那些曾是我家人的『東西』也倒在裏麵。真的……已經被吃得不成樣子了。父親沒有了下半身,母親的內髒被吃掉隻剩了個空殼。而我妹妹……隻剩下了一隻手。」
夏洛德不由得反胃吐了出來,那種殘酷的事,她根本聽都沒聽說過。
「不過,我們也是為了吃在狩獵森林裏的野獸,就算彼此彼此吧。可是,這怎麽可能接受的了?弱肉強食,這就是森林的鐵則。父親總是這麽說……但,那是森林的,絕對不是我的。」
吉露緊握住手中的弓。
「所以我要戰鬥,直到將那些怪物全部消滅之前,都不會走出這森林。你說想死?像你這樣的小鬼,實在是太天真了。你那隻是在逃避,隻是不敢麵對現實。」
「可是……我、我不知道該怎麽戰鬥啊。而且,還沒有你那樣強大的弓。你想讓我怎麽辦啊?」
吉露聞言後伸出手來,指向了夏洛特手中,那根長長的多節魔杖。
「你不是有弓嗎?而且是比我的強很多倍的」
夏洛特不由的看起自己的杖。那是魔法使的象徵,是為了詠唱魔法而存在的道具。
但是,自己的『箭』卻從沒射穿過敵人,所以夏洛特覺得那不可能會有用。
吉露繼續說道。
「我妹妹僅剩的一隻右手,還緊握著弓。那時,她才十歲啊。要是活著,現在應該比你大一歲吧。就是那樣小的孩子,也還是在戰鬥。還是沒有退縮的,握住了自己的弓。」
「…………」
「好了,你想怎麽做?還是想逃進死者的天國瓦爾哈拉嗎?但是,如果……你決心要戰鬥的話,我會教你怎麽成為『獵人』。」
夏洛特緊握住手中的杖,點了下頭。
吉露的聲音就像是要讓夏洛特放心一樣,一派輕鬆地說道。
「不用擔心,你是做得到的。這四天,你不是已經成為了一個優秀的誘餌了嗎。」
。。。。。。。。。。
。。。。。。。。。。
舊奧爾良宅邸內。
塔巴莎正在訴說著自己這四年來的遭遇,而塔巴莎的母親則是躺坐在床上專心聽著。然而因為長期躺在床上,塔巴莎母親的身體還是略顯枯瘦,無法長時間離開床舖。
而在一旁,韻龍希爾菲德聽到塔巴莎的故事,已經是哭得稀裏嘩啦。
在得知自己母親恢複神智後,塔巴莎就把希爾菲德從空中叫了下來,並把牠介紹給自己的母親。至於希爾菲德是傳說中的韻龍這件事情,塔巴莎也沒有隱瞞母親。
「會煮好吃的肉嗎?」
這是希爾菲德得知可以開口說話後,所說的第一句話。
塔巴莎無言地用多節魔杖敲了下希爾菲德的頭,塔巴莎的母親則是輕笑了一下,說會吩咐貝爾斯蘭以後多煮一點肉,換來了希爾菲德的歡呼。
但就在這個時候,憑藉著從無數次戰鬥中所磨練出來的敏銳感官,塔巴莎察覺到門外有著許多腳步聲接近著房間。
幾乎是瞬間拿起魔杖對準門口,塔巴莎示意母親與希爾菲德別發出聲音,仔細聽著門外的聲音。
一陣細碎的討論聲從門外傳入室內。
「……殿下別再猶豫了,趕快進去吧!」
「是啊是啊,這可是睽違四年的重逢,殿下就趕快進去相認吧。」
「……我已經舍棄了奧爾良之名,沒聽見室內一片安靜嗎?夫人與小姐此時想必正處於相聚的感動中,我沒必要去打擾這份安寧。」
「殿下,即使您用如此正當的理由,但您的慌亂眼神使得這話完全沒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