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便是無數的記憶湧上心頭。
像是與肉體脫離了關係般,吸血鬼們完全控製不了身體,就這樣看著自己的記憶在身邊飛梭而過。
出生的記憶、成長的過往、遭到轉化的場景、第一次吸食人血、成為戈弗雷的手下、第一次殺害人類、將人類當成玩物、殘殺人類時的快感、沉浸在屍山血海中的愉悅……
無數無數的記憶,以出生那一刻為,就這樣一幕幕地重現在吸血鬼們的眼前。
而在記憶之旅的終點等待著吸血鬼們的,是他們這一生所未曾見過,同時也是最為驚悚的噩夢……
所有記憶瀏覽完的瞬間,徹底的黑暗壟罩住了吸血鬼們。
即使有著夜視能力的吸血鬼們,也無法看穿這一片黑暗。
然後,『那個存在』接近了。
宛如蝙蝠般的腫脹怪物,挾帶著足以讓人死於恐懼的氣氛,從最深沉的黑暗中竄出,用那裂成三瓣的火紅獨眼盯著吸血鬼們。
那是哈爾凱尼亞世界──不,是三維世界中絕對不可能出現的東西。
想像不能、構想不能、理解不能、解釋不能、感受不能、昏迷不能……
在眾多難以解釋的情感中,唯有一種是吸血鬼們所能清楚感受到的。
那就是……瘋狂。
若是要用最接近的比喻來形容,那麽將所有高濃度毒品混合在一起,然後直接打入腦袋裏。這樣做的話,或許就能夠稍稍理解如今吸血鬼們的感受……
直到吸血鬼們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再度瀏覽著自己的過往記憶。
【騙人的吧……】
一名從瘋狂中回複過來的吸血鬼們,立刻就明白到自己的最終下場,立刻大聲慘叫出來並拚命扭動身軀,想要逃離這無限循環下去的噩夢。
然而,此等作為終歸徒勞無功。
黑暗中,三瓣的火紅獨眼再度冒出……
「……可以睜開眼睛了。」
聽到強尼的話,艾瑞克緩緩地睜開眼睛,發現所有伏擊他們的吸血鬼都停下了動作,一個個呆立在原地。
「你怎麽作到的?」
看著這些吸血鬼們,艾瑞克疑惑地靠了過去,但是才走近某名吸血鬼身旁一米處,便被突然出現在腦海中的慘叫聲所驚嚇到,急忙退開數米距離。
「這是什麽情況?!」
「你就當作是我讓他們陷入幻覺中吧…………不過沒想到這次是獵黑行者阿。」
強尼的第二句話小聲說著,並沒有讓艾瑞克聽見。
炎白幻瞳,是九龍炎中唯一沒有殺傷能力的龍炎。當然,在不與其他能力組合的情況下。
說明白了,強尼所使用的這招也確實沒有任何殺傷力──隻不過將夜未千個化身中的隨機一個,永久性地刻印在對方的腦海裏罷了。
而且是直到世界終焉,或是靈魂消散……
閉上眼睛毫無意義,說服自己此為幻覺更是毫無可能。或許有人能突破這招,但絕對不是眼前這群吸血鬼。
若是用遊戲的說法,那麽這群吸血鬼現在就是心智檢定必定失敗,直接扣除心智的情況。
「走吧,再拖下去說不定就被戈弗雷跑了。」
強尼與艾瑞克急忙衝入西邊通道,留下這一群隻能在意識裏不停慘叫的吸血鬼們。
。。。。。。。。。。
。。。。。。。。。。
另一方麵,人類城鎮某處暗巷中。
一道人影正在暗巷中拔腿狂奔著,還不時向後張望,似乎是在逃離什麽一般。
但隨即,人影便停下了腳步。
隻因為在暗巷的正前方,十幾人正站立在那裏擋住了去路。
人群中,艾薇席拉向前走了一步,開口說道。
「還真是讓我好找阿,戈弗雷。居然讓所有屬下在人類城鎮內散開,製造混亂好讓自己能夠溜走。」
「……日行者所帶來的幫手呢?」
戈弗雷開口說道,其嗓音讓人有種神經質的感覺。
「他們去解決你那些手下,大概不用多久就會趕過來了。」
「你是怎麽知道我會選擇這條路的?」
「這座城鎮有一半以上是我設計的,我自然比你清楚哪些道路最適合逃出城鎮。好了,戈弗雷,你是要自己乖乖跟我們走,還是要被我們砍斷四肢後帶走?」
戈弗雷沉默不語。
「會把親信全部派離身邊,是你最大的敗筆。若是你與那些親信聯手,我確實沒有信心可以攔住你。但你如今孤身一人,即使是將近四百歲的吸血鬼,在這種人數差距下也是沒有勝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