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過後。()
梅露塞正獨坐於會客室當中,眼角旁還可見到些微淚水殘留。與此同時,會客室的大門被輕輕敲響。
「進來。」
抹去殘餘的淚水,將心態擺回吸血鬼之王這身份的梅露塞淡然說著。
大門外的艾薇席拉打開大門走入會客室中後,將身後大門緩緩關上。
「那三位人呢?」
「含日行者在內,全都已經安頓好了。」
「是嘛……艾薇席拉,去把所有黑月氏族的情報找出來,然後交給日行者。」
「夫人,這是為什麽?」
「那名被戈弗雷派出的五百歲吸血鬼,既然並非荒寂氏族的一員,那就隻有同樣從『赤血之厄』中逃出的黑月氏族,才有那個能力派出。」
黑月氏族,同樣是被摧毀的赤血氏族遺民。可與梅露塞等人不同,這群吸血鬼們逃進了人類的城市,成為了這些地方最下層社會的一員。
隨著時間流逝,氏族漸漸被重建。但『赤血之厄』這段屈辱性的經曆,卻讓這個氏族在憤世嫉俗之餘找到了另一種生存形態。
黑月氏族的吸血鬼們牢牢掌控著城市最黑暗的一麵,如果同時考慮分布範圍和控製力的話,黑月氏族可能比荒寂氏族的影響力還要大。
在加爾瑪尼亞的各個城市中,黑月氏族都有自己的管道,而氏族自身又構成更為巨大的結構體。他們在城市和鄉村構建自己的犯罪組織,以各種方法腐化當地領導者的政權。
當黑月氏族為了生存而襲擊人類或亞人種族時,目標總會是那些不被人注意或者正在遭受攻擊的生物,而在襲擊重要的城市居民時,計劃則往往精巧到會讓事件看起來就像有私人動機的蓄意謀殺。
從這個角度說,黑月氏族是最危險的吸血鬼氏族,每個族人手上都或多或少有幾十條無辜的人命。
大多數種族無法容忍這些人的存在,甚至有些吸血鬼氏族根本不承認黑月氏族的存在。但動員大批人馬的抓捕行動,基本上都是以人去樓空作為結束。
和幾乎足不出戶的秘血氏族相反,黑月氏族在閱曆上堪稱驚人,他們同樣有著很高的組織力和惡魔的創造力。但玩世不恭又憤世嫉俗的人生態度,以及骨子裏的享樂主義精神讓他們總是身處險境。不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別的種族或者氏族都很樂意幹掉這幫家夥。
「再怎麽說,讓日行者這吸血鬼獵人在北嶺之地晃來晃去,終究讓人難以安心,倒不如我們幫他找點事情來做。」
梅露塞從椅子上站起,臉上也流露出了一抹妖豔的微笑。
「既然日行者的目標是那些殘害人類的吸血鬼,我們幫他一把又有何妨?一來轉移日行者的注意力,二來也有助於荒寂氏族的發展。」
「可是夫人,如果被看破的話……」
「放心吧,就算被看破了,日行者也不會多說什麽的。黑月氏族的濫殺成性是眾所皆知的,就算我們不幫他,日行者的下個目標也會是黑月氏族。」
「那麽其他兩人呢,是否也要將黑月氏族的情報交給他們?」
「這個嘛……」
梅露塞看著天花板,但卻眼神迷茫著,像是在思考什麽難解謎團。
「……算了,我實在抓不準那人的個性,還是別交給他們好了。」
「那人?」艾薇席拉愣了一下,也隨即反應過來:「夫人指的是那個對異類生物有著研究的酒館老板?」
「沒錯。在他們三人協助我們抓捕戈弗雷的時候,我就曾擔心三人會提出什麽苛刻條件或為難要求來。幸好,日行者不屑作出這種事,至於另外兩人則是完全不在乎,這點似乎與他們的真身有關。」
梅露塞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先前由炎紅綻蓮構成的手機,就是在她手中消失無蹤的。
「但是從先前那老板的話語與談吐,以及從達爾西妮所說的近況中可以得知,那名酒館老板就算不是兩人的首領,也必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命令兩人。()要是讓他知曉我們試圖利用兩人削弱黑月氏族的勢力,我實在猜想不出他會如何反應,這種風險冒不得。」
「我明白了。」
當艾薇席拉準備離開會客室時,梅露塞喊住了她。
「艾薇席拉?」
「夫人,還有什麽吩咐嗎?」
「清除戈弗雷手下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
艾薇席拉的瞳孔,微微睜大了。
梅露塞這句話看似平凡,但若與荒寂氏族的另一個傳統互相對照,便能得知這句話的真意。
隻要是吸血鬼,就一定有所謂的驕傲和榮耀感,而這兩者在荒寂氏族中以一種獨特的方式放大了。
凡是和荒寂氏族的吸血鬼打過交道的人都會認為,荒寂氏族在信守諾言這件事上完全達到了病態的地步,即使是最堅貞的僧侶也很難像荒寂氏族中的一些極端分子那樣死板。
同樣,荒寂氏族對於背信者的殘酷也是出了名的,對叛徒絕不留情。而這也是荒寂氏族在北嶺地的統治中,最為殘暴的部分。
梅露塞將清除叛徒這件事情交給艾薇席拉去作,即是代表著梅露塞默許艾薇席拉在原屬於戈弗雷管理的機構內,安插屬於自己的勢力與手下。同時,在將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艾薇席拉將會是梅露塞唯一的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