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諾唯露的發楞表情,夜未好心地向她解釋自己隻是去阿爾比昂旅遊,以及這趟旅遊是艾斯塔修出錢的事情。
麵對這種近乎掩耳盜鈴的行為,諾唯露也隻能用苦笑回應著。
曾經幫助托裏斯汀擊退加爾瑪尼亞的神通王,在阿爾比昂與托裏斯汀斷交並且封港的時候,竟說自己搭乘偷渡船到阿爾比昂隻是去旅遊。這種毫無可信度的理由,隻要有點頭腦的人都不會相信。
像是看出諾唯露在想什麽,夜未臉上露出了壞笑表情。
「正因為不合理,所以在策畫陰謀上才更加有利啊。若是一個人的平時的行事都能得到合理解釋,那麽這人所策劃的計謀永遠都會被人看穿啊。」
「……總覺得是種詭辯呢。」
諾唯露像是很不習慣這種情況,語氣複雜且語帶保留地說著。
從某方麵來說,夜未這句話也算是解開了諾唯露心中的某些疑惑。
明明自己注定是夜未的敵人,明明自己多次威脅到塞多利昂的生命,但夜未卻能毫不避嫌或顧慮的與自己談話著。
是因為自己的實力不足以威脅夜未嗎?是因為策謀者都是把真心話藏在心裏的家夥嗎?還是因為……夜未並沒有把塞多利昂當成朋友?
但不論怎麽說,夜未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個性,確實讓諾唯露猜不出來夜未在想什麽。
正當諾唯露苦思著夜未的真實目的時,夜未卻道出了一個驚天消息。
「說起來,諾唯露你剛從阿爾比昂回來,應該還不知道那件事吧?」
「什麽事情呢?」
「塞多利昂他死了喔。」
吵雜的港口彷佛變成了無聲的世界。
不過,那隻是種錯覺。
由於聽見過於意外的重大消息,使得當事人將注意力完全放在那項消息上,進而忽略其他東西或事物的存在。
不論是噩耗也好、喜訊也罷,它們都是客觀的情報,但都具有將時間與空間造成主觀性扭曲的效果。
從夜未口中吐出的言語,使得諾唯露陷入了主觀性的扭曲。
瞪大著雙眼,宛若難以置信般,諾唯露雖然微張著櫻桃小口,卻完全說不出話來。
隻有諾唯露自己心裏明白,這消息對自己來說究竟算喜訊抑或者是噩耗。
「……是誰?是艾斯塔修嗎?還是阿爾比昂的間諜?」
「都不是喔,是安傑羅。」
一個諾唯露意想不到的人名,從夜未口中說出。
「怎麽可能……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真要說的話,加裏努你不也是名死人嗎?」
夜未道出了諾唯露生前的名字,像是在提醒她一般。
「那麽……皮埃爾他,他被埋葬在哪裏?是被達太安公爵帶回家鄉了嗎?」
【如果皮埃爾的屍體真被帶回瓦利埃爾領,那我……】
「沒有,塞多利昂如今人還在醫院裏接受觀察。」
「……接受觀察?皮埃爾他不是已經……?」
「是死了沒錯啊,隻是被我救回來了。」
夜未的言語彷若一把小錘般,將諾唯露心中的震驚情緒當成玻璃般,砸得片甲不留。
麵對夜未這種把他人情緒當成泥土任意揉捏的行為,即使是自認涵養極好,在仇人麵前依然能和顏悅色地說話的諾唯露,也不禁發火起來。
「神通王你、你話不會一次說完啊!!」
「不好意思,我剛剛才想起來,人老了記憶力果然會衰退啊。」
「你不是自稱十八歲未婚,哪來的衰老啊!而且你臉上根本沒有一絲不好意思啊!」
諾唯露破口大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