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畢,典史叫過一個素有膽量的弓手,命他先進去引匪人出來。
孫之沆不屑地一笑,攔住了這個戰戰兢兢的弓手,他尋思賊人此時如同甕中捉鱉,隻要自己願意,便是手到擒來。
他隻帶了幾個孫府的家人,昂首闊步進到了大車店內。
典史在外衝大家做了個手勢,眾人在外麵齊聲呐喊:“不要走了匪人響馬!”
話音剛落,大車店內的人們就聽院門處一陣嘈雜,緊跟著五六個體型健碩的家人,簇擁著一位英姿勃勃的年輕公子走了進來。
李赤心正在那裏煩惱,“這崇禎十一年,對自己來說可真是流年不利啊!眼瞧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外,自家那喪良心的烏騅馬,竟然不要臉地跟一個素不相識的老嫗混在了一起,他正想讓‘浪潮’,來調閱一些曆朝曆代可以借鑒的資料,“我要通過法理或者哲學,擊敗這個打不得罵不得,偏偏還混不講理的老嫗。”
“哦,法理可否理解為《大明律》?而哲學又是什麼奇妙的學問?”出言詢問的年輕人,臉上帶著揶揄之色,他大而有神的眼睛,緊盯著一籌莫展的李赤心,那眼神,像是見到了失散多年的寵物阿花。
李赤心正在全心全意地對付全身金鍾罩的老嫗,猛然聽到有人進到院內,而且是離自己這麼近在說話,頓時感覺自己的頭皮一陣發麻。
這個一向自傲號稱百無一漏的‘浪潮’,這一次明明沒有對自己發出警報,李赤心狠狠拍了自己腦袋一下,“讓你騙取了我的信任!讓你成天價的浪!看我回頭怎麼整治你這個不務正業的‘浪潮’;還有,那匹見了異性忘了同行,天天也隻知道浪的‘四六小偏分’!”
打定了主意,李赤心抬眼看向一臉傲氣的年輕人,沒等他說話,李赤心懷中一個清脆的童音響了起來,“你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嗎?難道你不曉得,這樣對李錦說話是會遭雷劈的?”
“來亨不得無禮!”李赤心虛情假意地責怪兒子調皮搗蛋全能,搪災擋禍不行。
年輕人像是沒有聽到李來亨的調侃,他一團和氣地向著李赤心拱手道:“沒想到如此豪傑到了高陽竟然蝸居在此處,真是小可的罪過啊,罪過!”
“小公子!”
“小祖宗!”
“小族長!”
“沒想到在這裏遇見大伯叔公家長房大老爺大公子的小少爺,春妮給沆哥兒問好啦!”
年輕人仿佛沒有聽到自稱春妮的老嫗以及人們的問好,兀自在哪裏笑吟吟地看著滿臉糟心的李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