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樓中埋人(1 / 2)

“你若現下後悔,還來得及。”

巷道極是狹窄,陸知鶴一劍接著一劍斬去,如行雲,似流水,毫無間隙。沉央不住後退。二人長劍每一相接,氣浪環蕩,震得兩側道壁不住坍塌。陸知鶴往前進了十丈,沉央便往後退了三十丈,麵色越來越白,額上滾汗如雨。

這時,遠處又響起馬蹄聲與勁氣裂風聲,想是大日真君等人又已追來。沉央眉頭緊皺,突然一聲長嘯,不退反進,劍尖指向陸知鶴劍尖,玄氣狂泄而出,與其對衝。兩柄長劍驀然一彎,劍尖對劍尖,撞了個正著,竟聽不見金鐵交接聲,隻聽‘噗’地一聲響,長劍反彈,二人淩空翻滾,各退十丈。

“乾坤無極劍,當真了得。”

陸知鶴哈哈大笑,猛一揚手,無數落葉飛起,朝沉央卷去。哪知沉央卻借著翻滾之勢,往左一閃,竄入旁邊院落。陸知鶴一怔,若論本領,二人當在伯仲之間,隻是沉央攜著沈珍珠,多有顧及之下,便稍遜一二。倘若沉央與他力戰,他自忖可將其困住,隻待大日真君等人聞訊趕來,沉央便是插翅也難飛,誰知沉央今日便似轉了性一般,竟不與他戰。

且說沉央竄入院中,院子頗大,但卻空無一人,四麵一派狼藉,倒處都是翻箱倒櫃所留痕跡,顯然是叛軍曾來劫掠,院中的人逃得幹幹淨淨。他環眼四看,突見一口井,想也不想,拉著沈珍珠便竄入其中。剛剛竄入井中,便聽陣陣腳步聲響起,一隊士兵衝入院裏,四下搜尋。

這口井打得頗深,離地麵足有五六丈,上窄下寬。一名士兵搜到井旁,突發奇想,趴在井口往下一看,卻見井中黝黑幽深,並無人影,他搖了搖頭,罵了一句,起身又去其他地方搜尋。

沉央暗舒一口氣,側耳一聽,眾士兵罵罵咧咧越去越遠,他正待飛身而起,忽見井口人影一閃,赫然便是陸知鶴。緊跟著,又是幾道勁氣裂風聲從四麵八方響起,簌簌簌落在院中。

少傾,隻聽一人道:“陸右使竟也勝他不得?”聲音陰惻滲人,是大日真君。陸知鶴笑道:“大日真君勝他不得,陸某又如何敢言必勝。”

大日真君冷哼一聲,說道:“那日他是偷襲薩某,若是堂皇一戰,未見得誰勝誰負。”

“勝即是勝,敗即是敗。”

陸知鶴哈哈一笑,又從井口掠過,直奔宮城方向而去。見陸知鶴飛走,大日真君又是一聲冷笑,四下一看,突然看見水井,便慢慢走去。沉央聽得腳步聲,心頭一凜,暗暗扣了一張清明定神咒,隻待大日真君靠近便要暴起發難。這時,猛聽遠處響起一聲長嘯,大日真君頓住腳步,揮袖朝聲音來處追去,其餘幾人也即飛身而起。

沉央長舒一口氣,並未著急出井,而是等了一陣,隻待小半炷香後,院中再無聲息,才飛身出來。

方一出來,沈珍珠便恍了兩恍,險些栽倒在地。

沉央回目看去,隻見她臉色蒼白如紙,額心滾著顆顆細汗,正竭力忍著不適。他心想,她隻是尋常人,我攜著她飛縱,又帶著她與陸知鶴惡鬥,她身有不適,那也是正常得緊,方才她便氣息紊亂,險些被陸知鶴覺察。隻是,我既帶著她出來,便不可半途而廢,不論如何也得把她帶出洛陽城。

當下,沉央飛上屋頂,辨明了銅雀樓方位,然後拉著沈珍珠縱入巷道中急奔。行得一陣,來到銅雀樓客棧對麵巷子。此時,天色已暗,長街上奔著許多士兵,手裏舉著火把,高聲叫道:“宵禁,緊閉門戶,如有違者,即殺無赥。”

待一隊騎兵從巷子口奔過,沉央朝銅雀樓客棧走去,叩了兩下門,無人回應。側耳一聽,隻聽客棧內絲毫聲響也無,顯然已是人去樓空,街上到處都是巡邏士兵,他也不敢久留,當即便從二樓窗戶上竄進去。

“呀!”剛一進屋,沈珍珠便是一聲驚呼。沉央眉頭一皺,定目看去,但見床上躺著一具女屍,渾身衣裳零亂,胸口插著一柄劍,早已氣絕多時,眼睛卻大睜著,竟是死不瞑目。女屍身旁另有一屍,是名幼童,隻得兩三歲年紀,滿臉烏青,脖子上有道深深掐痕,顯是被人掐死。

沉央勃然大怒,拉著沈珍珠推開門,朝樓下走去。一路上,倒處都是屍體,有人橫躺在過道上,有人趴在樓梯上。堂中也有幾具屍體,看穿著打扮,應是銅雀樓的掌櫃與小二。他心想,怪不得我聽不見氣息聲,原來均被叛軍殺死。

想了一想,沉央朝後院走去,準備將這些屍體掩埋,如今雖是凜冬季節,但倘若不及時掩埋,仍是易起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