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茗的話,矛頭直接指向段玉蘭,她聞言,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一些。
段玉蘭望著段青茗,神情有些憤憤:“姐姐可是在說我麼……看到姐姐的院子裏,有男人跑出來,怕會危及姐姐,妹妹情急之下,才想到要讓爹爹前來,替姐姐分憂,可我萬萬沒有想到,姐姐卻將妹妹的好心,當成了驢肝肺,你這叫妹妹,情何以堪啊?”
段玉蘭一口一個“男人”,聽得段青茗冷笑不已。她冷冷地說道:“妹妹還是請看清楚一些,究竟是不是男人罷。”
說完,段青茗朝夏草兒揮了揮手。夏草兒領命,喚道:“月葭,小姐和二小姐來了,你不出來,還躲著做什麼?”
夏草兒話音剛落,耳邊,忽然傳來一個銀鈴般的笑聲:“夏草兒姐姐好壞啊,原本,我想嚇嚇秋寧姐的。你這一叫,她們誰還敢來?”
話音才落,一身男裝的月葭,已經從角落的另一端鑽了出來。她的身上,穿著一件藍色的新棉衣,頭發,被束在了頭頂,這遠遠地看來,還真象是個英俊少年。隻是,月葭的腳上,還穿著自己的紅繡鞋。不過,那衣服顯然的太長了,穿在月葭的身上,差不多拖到了地上,所以,她奔跑起來的時候,才沒有看到她的粉色的鞋子。
一邊拍拍身上的土,一邊朝段青茗和段玉蘭見禮,末了,還不忘記嗔怪夏草兒:“夏草兒姐姐,這可是秋寧姐姐幫她哥哥縫的新衣衫啊,我為了好玩兒,才拿出來穿著試試的,若是秋寧姐姐知道,我竟敢試她的新衣服的話,肯定會罵死我的。”
夏草兒跺了跺腳,怒道:“你還敢說?你這一貪玩,二小姐可把你當成賊了,還說要讓老爺拿你呢。”
月葭一聽,臉色頓時慘白。她連忙走到段玉蘭的麵前,躬身行了一禮,這才落落大方地說道:“二小姐可真好,看到我們小姐院子裏有事,就連忙趕來幫忙了。隻不過,二小姐還是看清楚一些吧,月葭長得,究竟象不象個男人,千萬不要因為認錯了之後,讓別人覺得二小姐魚目混珠,男女不分啊。”
月葭的話,滿含諷刺,聽得段玉蘭直咬牙。
她有些疑惑地朝月葭藏身的地方望了一眼,卻並不相信月葭的話。
要知道,月葭雖然一身男裝地鑽了出來,可很顯然的是,她並不是剛才的那個男子。不是段玉蘭提前安排的那個人,現在,段玉蘭就差去月葭藏身那裏看看,究竟有沒有別的人存在了。
段玉蘭想著,朝身後的月華看了一眼。
月華心神領會,她走上前一步,忽然揉了揉眼睛,驚呼道:“月葭姐姐,我看到那邊有東西,不知道是不是你剛才落下的?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月葭被月華說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有些納悶地說道:“沒有吧……”
然而,月華已經不由分說地拉著月葭走了,她們所去的方向,正是月葭剛剛藏身的地方。
過了片刻,兩人又說說笑笑地回來了,可手裏,仍舊空無一物。月華一邊和月葭道歉,一邊朝段玉蘭使了個眼色,表示那裏什麼都沒有。
段玉蘭眼珠子轉了轉,她走上前去,拉起段青茗的手,親熱地說道:“既然事情都說開了,那跑出院子的,不是男人,是月葭,這事,也就過去了,姐姐不會忌恨妹妹多此一舉吧?”
段青茗不露聲色地掙脫了段玉蘭的手,淡淡地說道:“怎麼會呢?妹妹的心意,姐姐心領了。”
一聲妹妹,字字如鐵,字字如冰。段青茗說完,不理段玉蘭,徑直朝院子裏走去。
段青茗走了,夏草兒和月葭也走了,隻剩下段玉蘭和月華還站在原地,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