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蘭左摸摸,右摸摸,可是,除了隻摸到四麵的牆壁,還有眼前一片虛無的漆黑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段玉蘭的心,就要提到嗓子眼裏了。
她雖然不常出門,可是,卻知道這外麵有許多的壞人,將那些良家婦女賣到青樓裏去換錢,又或者說,關到地窖裏,永遠不見天日。
雖然,這些事,段玉蘭並沒有經曆過,可現在,她被人打暈了,帶到了一個從來都沒有來過的地方,四周不見人,恐怖得要命,那種將自己的生死,都不知道握在誰手裏的感覺,令段玉蘭覺得自己的經曆,就和那些傳言裏所說的一般,暗無天日,求天不應,叫地不靈。
段玉蘭再試探著摸了幾次,可是,沒有門,甚至沒有窗子。她試探性地敲了敲牆壁,啞聲問了句:“請問,有人麼?”
然而,沒有人應聲。
段玉蘭的膽子,頓時大了起來,她拔高聲調,再問了一句:“請問,有人在外麵麼?”
四周,依然是一片寂靜,回答段玉蘭的,是一陣“嗡嗡”的回音,直震得她的耳膜都要痛起來了。
段玉蘭的聲音裏,已經帶了些哭腔。她沙啞著嗓子,再問了一句:“誰在外麵啊,能不能放我出去啊。”
仍然沒有人回答。
而隨著段玉蘭不斷的問話,四周的空間裏,驀地浮起一陣奇異的波動,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從牆壁上瑟瑟而下,直聽得段玉蘭驚恐極了。她用手拍著牆壁,有些絕望地發出求救:“有人嗎?放我出去吧,我會給你銀子……很多,很多的銀子。”
……
嗚嗚,段玉蘭害怕極了。她想回家,她想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去,哪怕再多的銀子,她都會付的。嗚嗚,隻要你能放她回去……
段玉蘭一聲一聲的叫,一聲一聲的哭,直哭得原本就沙啞的喉嚨更加地沙啞起來,可是,回答她的,仍舊是一片虛無的寂靜。
段玉蘭是個熱鬧習慣了的人了,自從出生以來,從來都沒有經曆過如此黑暗,如此絕望的時候,此時的她,猶如被困的小獸一般,在這個黑暗的角落裏,發出絕望的嘶吼。
有人麼?有人嗎?有人沒有啊?
段玉蘭的求救聲,一聲高過一聲。段玉蘭的哭泣聲,一聲啞過一聲。然而,黑暗無情,天地無情,任段玉蘭叫破了喉嚨,也根本沒有人發出半點的聲音。
寂靜和恐懼猶如潮水,劇烈地衝擊著段玉蘭的視覺和感官。在一片近乎虛無的黑暗之中,她仿佛看到死神獰笑著,朝自己伸出死亡的手。她看到,有誰正在黑暗之中,一寸一寸地向自己靠近。她看到,自己正被一群醜陋得極其可怕的野獸們撕咬著,怕下一分鍾,甚至是下下一分鍾裏,就會被撕成碎片。
耳邊的幻聽,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段玉蘭先是由害怕變得恐懼,最後,終於由恐懼變得絕望了,她蜷縮在黑暗之中,緊緊地抱著自己,在拚命地抗拒的同時,也在拚命地想要保護自己——
有人麼?有人在嗎?能放她出去麼?隻要放了她,她會給你很多,很多的銀子……
……
就在段玉蘭因為絕望而恐懼,因為恐懼而絕望的時候,厚厚的土牆後麵,忽然傳來一個沉沉的聲音:“想出去麼?”
幾乎不假思索地,段玉蘭開口道:“想……”
黑暗中,有誰輕笑起來,帶著輕蔑,帶著鄙夷——宛如被困的野獸,忽然告訴你,它想出去,那麼,代價呢?是生命,還是其他?
聽到對方在冷笑,段玉蘭想也不想地開口:“隻要你放我出去,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的……對了,銀子,我會給你銀子,很多,很多的銀子……隻求求你能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