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守著昏迷不醒的陳清荷,手裏攥著一張黑底燙金的名片。
名片是白蘇臨走時塞給李可的。根據白蘇的意思,既然幫過忙,而且與李可母親又是舊相識,以後有需要就可以去找他。李可摸了摸耳垂上被強行紮上的耳釘,雖然心裏十萬分個不願意,但是看了看目前還躺在她麵前沒有動靜的陳清荷,理智的閉上了嘴。
李可低頭看了看做的十分精美的名片,上麵印了幾個燙金的花體字:“一品茶室”。上麵的地址李可倒是熟悉。A城金街某某號。這個A城金街外麵一排是各種服裝餐飲店,再往裏走就是一排寵物店古董店幾家茶室,還夾雜著幾家晚上才會開業的酒吧。李可以前給妮妮買貓糧的時候隔三差五就要去一次。
陳清荷這個不務正業的淘寶店主醒了之後就拉著李可喊餓。也是,誰能無知無覺的躺了好幾天不餓呢。
周代水庸庸碌碌的上了好幾天班,這幾天因為狀態不佳被頂頭上司罵了好幾回。這天周代水好不容易頂著上司要吃人的眼神請了半天假,他想去找李可挽回一下破碎的婚姻。這個唯唯諾諾的男人沒有勇氣麵對李可走後清冷的家,以前他一心隻覺得自己賺錢養家是極大的功勞,回家之後就往沙發上一癱開始玩手機。全然不顧李可在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後還要做飯收拾屋子照顧小寶。反而逐漸開始厭惡李可眼角出現的魚尾紋。
李可搬出去之後,周代水的日子一下子變得焦頭爛額。原來家裏的馬桶幾天不刷就會發黃結垢發出難聞的氣味,水池子裏堆放的鍋碗瓢盆也不會自動洗淨放好。還有自己的衣服,原來衣服穿完隨便亂扔是會折出難看的褶皺的。每天在公司被上司催著改方案已經讓周代水應接不暇,下了班回家還要麵對這麼多麻煩的家務。每天回家麵對著滿桌的外賣盒子,讓周代水腦中李可平淡無趣的形象變得可愛起來。
周代水揣著剛從商場專櫃買的打折促銷的金手鏈,找到了李可住的小區。
小區已經建成很多年了,門口連個保安都沒有,周代水隻知道李可搬到了這裏,並不知道詳細住在哪棟樓。他穿著皺皺巴巴的格子襯衣,漫無目的在小區裏轉了幾圈。周代水掏出手機正要給李可打電話,一抬眼就看見了兩個熟人。
迎麵走來的兩個人就是李可一年也見不了幾次的養父母。
李可的養母王翠蘭穿著一件紅底黑邊的毛衣,花白的頭發染的漆黑,油光水滑的梳成一個圓圓的發髻盤在腦袋頂上,但是大概染發時間過去了太久,露出半指長的一截黑白相間的發根來。眉間的川字紋深的能夾死蒼蠅,兩根湊在眉間紋的眉毛稀疏發黃,尾部倒豎,耷拉的眼角和嘴角顯出了一臉刻薄相。
她正拉著李可的養父腳下生風的往裏走。
李可的養父李建國挺著一個常年酒肉造就的啤酒肚,他頭頂的頭發已經掉光了,但是四周的頭發被使勁往中間捯飭了不少,生生造出了一副繁榮昌盛的假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