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飄在太白山脈終年不化的積雪之上,說他是“飄”而不是走,是因為白蘇的腳下踩著隱隱綽綽的一點白霧,這點白霧讓他雁過無痕,沒有在柔軟的白雪上留下一點痕跡。
身後的女英就沒有他這麼從容了,她甩著粗大的蛇尾在白蘇的後麵一路蛇形,不斷的擠壓路邊凍的冷硬的枯枝爛葉,在她的鱗片上留下細細的劃痕。
滿目茫白的太白山裏,除了女英蛇尾掃過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安靜的嚇人。
她跟在白蘇身後,不由的問道:“這兒這麼安靜,能有什麼東西給娥皇用,你怕不是搞錯了吧。”
白蘇自從知道了女英把他當傻子騙了那麼多年,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過他看在娥皇好好的醒過來的麵子上,還是壓下了心中的怒火說道:“上次可兒進來遇到了一個‘大貨’,白影告訴我說進來可能會有收獲,你就不能耐心點嗎?”
女英想反駁幾句,但是她自己也心虛的很。
隻能默不作聲的悄悄繼續跟在後麵。
女英的蛇尾在雪地裏壓出一道長長的凹痕,她時不時的甩一下尾巴尖兒,甩掉上麵沾上的腐爛掉的冰涼的樹葉。
太白山裏的路越走越窄,走到後來,就隻能從茂密的樹林裏挑可以下腳的地方往裏走,跟本也就沒有什麼“路”可言了。
好在白蘇和女英都不是人,他倆雖說對彼此心有芥蒂,好在配合還算默契。
白蘇走在前麵,時不時的會把伸出來的枝杈伸手砍掉。
他伸出兩隻手指並在一起,手起樹杈落。
看起來瀟灑的很。
女英跟在身後,他倆都穿的很薄,溫度對他們來說構不成什麼困擾。
白蘇又往前走了不知道多久,前麵顯出一片焦黑的土地來。
他低下頭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地上焦黑的塵土,又聞了聞期間夾雜著的血腥氣。
說道:“就是這裏了。”
女英跟著停下了腳步。
白蘇示意女英走遠一點,她晃著尾巴把自己盤到了附近一顆高大的樹上。
女英安置好自己,從高高的枝端上沉下半個身體來,她饒有興趣的看著白蘇在下邊折騰。
白蘇彎下腰去,薄薄的外套勾勒出他健壯的腰身。
他自從跟本體合二為一,整個人看起來就跟以前一點都不一樣了。
女英盤在樹上想了想以前的懶洋洋的白蘇,又看了看眼前耀眼英武,一看就武力值爆表的白蘇,決定還是乖乖的聽話,不要給自己惹麻煩。
白蘇從懷裏掏出一個圓圓的晶珀來,裏麵裹著一管子殷紅的鮮血。
他仰麵朝天,從嘴裏噴出一點淡薄的白霧,把圓圓的晶珀包裹在裏麵。
很快,晶珀隨著白霧消失在半空中,晶珀裏的鮮血掉落在白蘇寬大的手掌上。
女英在半空中抽了抽鼻子,白蘇手裏的鮮血散發出一股香甜又熟悉的味道--是李可的血。
白蘇捏碎手中的玻璃管子,管子裏的鮮血還保持著剛從身體裏抽出來的狀態,甚至有一點微微的熱度。
鮮血從白蘇手裏“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上焦黑的泥土裏,很快滲透下去,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