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媽美滋滋的把金手鏈收起來。
“兒子到底是長大了。”她這樣想著。
周代水背著登山包出了門,他這回要登的山其實不算是特別遠,開車也隻要三四個小時的路程。
他自從離婚之後對相親談戀愛這件事打心眼裏感到厭煩。
他怎麼都忘不了李可在最後對他心如死灰的樣子。
“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事?”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跟他足足在一起十多年的李可突然就成了那麼個陌生的樣子。
“我做了什麼才讓她如此的失望。”周代水默默的想著,他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兜裏給李可買的那根打折的金手鏈。
每次他一想起李可,就會把手伸進褲兜裏,摩挲著這根沒有送出去的代表著道歉的禮品。
這動作久而久之,變成了周代水一個心裏上的撫慰品,一天摸不到這根手鏈,他就滿心的不舒服。
周代水站在路邊等著登山俱樂部的同伴們來接他。
他伸手在褲兜裏翻了翻,沒有找到那根已經熟悉的金手鏈。
他又把身上的背包拿下來翻了一遍,之後仔細想了想:“糟了!怕是忘在家裏了!”
周代水想回家去拿,他的手機卻在這時不合時宜的響來了起來。
他手裏握著響個不停的手機,猶豫了半晌,還是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一個歡快的女聲響了起來:“周哥!你在哪呢?啊--!我看見你了,你站原地別動啊,我們馬上過來了。”
還沒等他說話,電話就掛斷了。
周代水抬眼看著朝他開過來的一輛白色的依維柯,隻能無聲的歎了口氣。
看來想回家去找一趟,是來不及了。
打電話的是這次活動的牽頭人的老婆,是他們俱樂部的一個活躍分子,叫湛藍。
周代水自從加入這個登山俱樂部,也算是給自己找了一點新的人生目標。
最起碼這個俱樂部還有一個小小的活動室,周代水交了一點會費,可以每天早晨就開始在那裏待到晚上。
不用再麵對自己親媽自以為高明的試探詢問和變著花樣的給他介紹女人。
他對登山其實也沒有多麼高昂的興趣。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庸庸碌碌的過完了上半輩子,每天下了班之後最高興的事情就是往沙發上一躺,聽著電視背景音樂刷手機。
你能指望他突然基因突變愛上了登山這項在宅男眼中簡直跟“自殺”一個意思的登山嗎?
那簡直就是在開國際玩笑。
無非是為了“逃避”而已。
前幾天周代水又在那個小小的活動室裏葛優癱著刷手機,這個俱樂部的部長--也就是湛藍女士的老公,在大家麵前提議過年之後天氣回暖,正好可以去爬一下著附近有名的雪山。
周代水兩隻眼睛盯在手機上,連帶耳朵也跟著罷了工。
登山俱樂部的部長提議說誰臨時有事可以舉手不去。
他也沒有聽到。
就這樣,周代水莫名其妙的成了這個活動裏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