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拾歡考慮過,目前最先要解決的問題便是讓自家小奶狗不再受到他人的排斥和孤立,否則這大學四年他根本過不下去。
雖說寧溪越的自閉症在寧老的努力下有所好轉,但自閉症這種棘手的東西可是麻煩的很,患者自身走出自己世界的欲望也不可或缺,既然他能為原主克服了一些,那麼她相信寧溪越還能做到更好。
突然聽到這句話寧溪越動作停滯了一瞬,臉上的表情也有些黯淡下去。
如果他不說話會不會讓拾歡生氣?他不想讓拾歡生氣,可也不是故意不把他介紹給自己的朋友。
因為……
“我沒有朋友。”寧溪越的聲音有些酸澀,他小心翼翼地注意著溫拾歡臉上的每一個表情,害怕會在這張漂亮的臉上看見嫌棄和責怪。
隻不過二者都不是。
溫拾歡就像平常一樣用著輕鬆的口吻接著問道:“怎麼會沒有朋友?我家阿越這麼好看這麼優秀,應該有很多小學妹喜歡才是,還有你的室友們呢?”
被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皮薄的青年白嫩的臉上飄上了幾朵紅暈:“沒……沒有什麼小學妹,我隻喜歡拾歡一個人。”
不過說到室友時青年不禁露出了些許委屈的表情:“他們好像……都不太喜歡我。”
但他也知道不是室友們的問題,在剛開始他們想找他說話時他緊張又害怕,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一直習慣了的麵無表情的臉似乎也被他們誤解了什麼,而等他想張口說些什麼時他們顯然已經不耐煩了,害怕對方更加生氣他隻好回了個“嗯”字。
有時候他也很討厭這樣的自己,所以即使知道別人有時候在背地裏偷偷說他假清高之類的他也不會去生氣。
他還記得小時候的自己好像總是被困在一個四周什麼都沒有的地方,他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後來是他的老師將他一點點從那個世界裏拉出了一半,但依然還有另一半的自己被困在了那裏出不來。
“傻孩子。”知道他肯定是在自責溫拾歡輕輕地搖了搖頭,這怎麼能怪他呢,畢竟誰會希望自己患上了那樣的病症。
“阿越,你聽我說,”溫拾歡握住了他的手,“這不是你的錯,也不能全怪他們,友情都是相互的,隻有讓他們感受到了那你的善意他們才會同樣對你也抱有善意,才會把你當作朋友,你能明白嗎?”
寧溪越有些迷茫了:“那我應該怎麼做?”
溫拾歡握著他的手緩緩收緊加重了些力道卻又保證不會讓他感覺到疼痛:“你相信我嗎阿越?”
這下子寧溪越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阿越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好不好,不要害怕,要是做不到的話就聯係我,我會幫助阿越的。”
寧溪越一向是無條件地相信他溫柔的戀人,絲毫沒有任何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我都聽拾歡的。”
可即使是這樣,想讓寧溪越在晚上回到宿舍以後主動對其他三個人發出請客的邀請也依然有著不小的難度。
他時不時地看著坐在一旁的室友苦於沒辦法開口,隻有再次把視線放到了手機上。
而他的反常已經引起了其他三人的注意,趁寧溪越沒再看他們時,三個人悄悄湊到了一起竊竊私語道:“哎,你們說寧溪越這是怎麼了?一直盯著我們看是幹什麼?”
“好像是有話想對我們說。”
“那他就說啊,要講不講的急死人了,說了我們又不會吃了他。”
“大概是怕我們不理他尷尬吧,畢竟平常我們都孤立他來著。”
“要是他一開始不那麼假清高誰故意孤立他啊,現在弄出這麼一副樣子倒像是我們成了壞人似的。”
突然他們口中的主角突然回過了頭來看著他們再次看向了他們三個,頓時嚇了他們一跳。
緊接著他們就看見從來不屑於理會他們幾個人的俊秀青年突然拿著自己的手機遞到他們麵前結結巴巴地說道:
“能……接一下電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