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的女子知道什麼時候說什麼樣的話,得到眾人的欣賞,不聰明的女子在不該說話的時候胡言亂語,終究害人害己。
柳氏,就是這樣的人。
若她聰明就該扮演無辜的受害人,而她這般指控便是將尚有可能平息的事擴大,她將髒水潑到了薑氏和羅邵的身上,她以為隻要說出他們就能為自己洗刷冤屈,殊不知這不過是讓她更早地走向死亡。
薑氏是誰?如今掌管著沐府後院的掌權者,林氏忽然倒台,若是薑氏再出事,到時候傳揚出去,人們都會對沐府後院議論紛紛,沐青揚不會讓人對沐府有半分詆毀,因此他不會輕易動了薑氏。
羅邵是誰?如今沐青揚身邊最得力的助手,也是他心心念念在想辦法將他留在沐府的年輕人,他頗有頭腦,沉穩謹慎,做事幹練果斷,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沐青揚更是不會輕易動他。
柳氏將這兩個人拖下了水,殊不知這是一道催命符。
“妹妹何出此言,妾身與羅公子隻在老爺的書房才見過幾麵,你這般汙蔑妾身和羅公子,到底是何居心?”薑氏的怒意有一半是真心實意,另一半則是微微誇張了一些。
不過她倒是沒有說錯,她和羅邵並沒有私下接觸,匆匆見過幾麵也都是老爺把羅邵喊來府裏議事的時候,她實在不明白柳氏為什麼要將她和羅邵扯在一塊兒。
之前有個下人跑來告訴她,說是老爺讓她去臨香閣等著,她想著臨香閣是在北苑邊上,興許老爺是想去見林氏,所以才讓她一起,所以她立刻披了外套便去了臨香閣,卻不想在那裏卻見到了羅邵,她心下一沉,知道怕是要出事了,然後便碰上流雲,將他們兩人帶到臨香閣的房裏,說是要請他們看戲。
不過說實話,直到現在她依然不明白,柳氏為什麼會將她和羅邵湊在一起,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哼,羅公子每次看你的眼神都充滿了愛慕,你以為別人都是瞎子麼?要說你們兩個沒有私情,我決不相信。”柳氏說得咬牙切齒,怒氣衝衝。
“你……”薑氏握緊了拳頭,臉頰漲得通紅,良好的修養讓她說不出罵人的話,可是卻也忍不住反駁,“你簡直血口噴人。”
沐青揚早已麵色鐵青,一個侍妾被人當眾捉Jian,另一個侍妾被人指控和他最得力的屬下有染,他簡直就要氣得昏死過去。
“柳姨娘對羅公子可真是上心,難道柳姨娘時時刻刻盯著羅公子,看他在看誰麼?”流雲眨了眨眼,脫口而出,說完才發現自己的失言,連忙縮了縮肩膀掩著嘴退後一步,半個身子藏在了老夫人的身後。
老夫人倒是冷冷地附和了一句:“雲丫頭說的沒錯,真是個不知羞恥的東西,自己不知廉恥還汙蔑別人。”
在這一點上,老夫人和流雲的立場完全一致,她對薑氏雖然沒有十足滿意,但是薑氏出身書香門第,知書達理的儀態讓老夫人挑不出毛病,再說老夫人對羅邵這個年輕有為的年輕人更是欣賞不已,沐青揚提過想要將他招為上門女婿,老夫人也是大力讚同的,如今卻被柳氏這般抹黑,真真是讓她痛恨不已。
“來人啊,去把羅公子請過來。”沐青揚本還存了幾分不忍的神情已經隻剩下冰冷,他冷哼一聲,“既然她不知好歹,就讓她死個明白。”
柳氏心底暗暗打鼓,她抬眼往門外看了一眼,像是在等著什麼,又像在期待什麼。
沒多久,羅邵便來了,他依然穿著白日裏的衣衫,看這樣子像是尚未就寢,沐青揚朝他微微頷首,讓他坐下。
“羅某在路上已經聽管家大概說了事情的經過,六夫人懷疑在下同五夫人有染,請問夫人可有什麼證據?”羅邵並沒有勃然大怒,反而彬彬有禮地朝著柳氏笑問,神色自若。
“妾身……妾身當然證據。”柳氏暗暗整理了心神,很快冷靜下來,看向羅邵,“妾身的侍女告訴妾身,看到薑氏的侍女同羅公子說話,後來又在臨香閣附近見到了行色匆匆的公子,請問羅公子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去臨香閣做什麼?”
果然還有後招……流雲似笑非笑,視線掃過柳氏,果然如她所料,北苑那個人縱然被軟禁起來,依然能在沐府中翻雲覆雨,柳氏這枚棋子,還真是好用。
羅邵神色自然地淡笑,沐青揚卻皺緊了眉頭,原本他對薑氏十分信任,可是被柳氏這麼一問他忽然又有些不確定了,羅邵又是這副但笑不語的樣子,他心底微微發涼。
“羅公子根本就是同薑氏私通,約在偏僻的北苑,見到妾身跟去才設計陷害了妾身。”柳氏雙眸明亮,以為自己抓到了關鍵問題,才問得他啞口無言。
“柳姨娘也真是好笑,大半夜的跑去捉Jian,結果卻被人捉Jian在床。”流雲支著頭,麵上一陣無趣,像是對這些事一點興趣都無。
“大小姐器重薑氏,但也不能如此偏幫。妾身素來怕黑,若非事出緊急,怎麼會大半夜跟去了北苑,卻不想被人陷害……”柳氏見沐青揚麵色微怔,便知道他定然是動搖了。